”
由于林雙徊說得太具體,原泊逐微微一怔。
他問他:“秦睿跟你說的?”
林雙徊搖搖頭:“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原泊逐揚眉,以為林雙徊的察言觀色也用在了秦睿身上,便稱贊他厲害。
然而,林雙徊只是低笑。
好一會兒才抬頭,目光柔和中帶著些郁沉,意味不明地說:
“……因為我和他有過同樣的感受,我也試圖在你身上尋找安全感。我曾經以為你是我的浮木,在我快要死掉的時候,想要牢牢抓緊你。”
原泊逐目色斂得很深,看著林雙徊:“現在呢。”
“現在我發現你不是浮木,你是我游了很久很久以后,終于靠近的河岸。在你這里我可以大口呼吸,可以腳踏實地休息,不用再害怕被浪拍死,或者溺死其中。”
“我很慶幸自己是個臉皮夠厚的人,能夠從萬分之一的幾率中,得到你的回應。所以我現在不孤獨了,一點都不孤獨。”
林雙徊說完這番感動的話,連原泊逐的眼神都柔軟了。
結果他下一句便嘆了聲氣說:“可惡,這種氛圍應該要接吻的。”
原泊逐失笑。
“其實……”林雙徊試探性地問,“醫生不是說,只要不過于激動就可以避免能量場波動嗎?我可以保持冷靜。”
“可以嗎。”原泊逐笑著反問。
“試試嘛。”林雙徊指了指臉,說,“親一下這里?”
原泊逐覺得,他應該要拒絕。
但林雙徊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一雙瞳孔里寫滿了“好期待!好期待!”,于是他突然動搖。
也許親一下臉也沒什麼。
吻便落在臉頰。
可惜的是,兩人都想得太簡單。當久違的觸碰到對方的皮膚,事情便不得不走向某種失控。
林雙徊開始不安分地在原泊逐身上亂蹭。
而原泊逐并沒有推開。
直到嘴唇觸碰。
那一剎,原泊逐懷里一空。
隨著羽毛落下的,還有林雙徊變回原形的身體。
林雙徊:“???”
原泊逐:“……”
果然還是要忍忍吧。
-
“睿哥!睿哥給你喝可樂!”
在秦睿坐在操場發呆的時候,旁邊忽然圍坐了四個人。
說來好笑,這四位,在不久前還是阡城一中臭名昭著的校霸混混。
現在,他們已經變成了秦睿的跟班。
秦睿沒有接可樂,他煩躁地擺擺手:“不喝。”
然而高矮胖瘦四個人非常執著地把他包圍其中。
“睿哥?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你心情不好嗎?我們陪你去打電動?”
“我認識一家臺球館老板,咱們去戳兩局?”
他們看起來對秦睿非常敬重,平日里耀武揚威桀驁不馴的樣子全不見了,對著秦睿就是一通關心。
而秦睿卻一點都不接受這種好意,反而冷冰冰地白了他們一眼:“別煩我。”
就算如此,高矮胖瘦們也一點都不生氣。
他們星星眼地望著秦睿,道:“睿哥,我們也不想煩你,就是想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幫我們跟原哥約一頓飯啊?這都兩天了……”
“對啊,我已經存了三百多塊錢了!夠搓一頓串的。”
“三百多頂什麼用,咱們的錢放一塊兒湊湊,吃頓大餐!”
“睿哥,你有幫我們跟原哥說嗎?”
秦睿的煩躁里多了一些心虛。
對啊,他怎麼忘了,這四個人憑什麼叫他哥?憑什麼圍著他?
不是因為他多有魅力。
而是因為原泊逐。
陳穆四人看著是不學無術的混混,好像只要惹是生非就能把他們勾搭在一起。
事實上,他們最初能夠關系那麼好,全賴于四個人都有一個共同夢想——
他們相信稀有血種的傳說。
他們都渴望變成稀有血種。
可惜的是,四個人一路高歌猛進,到了各自十八歲的那天,屁事沒發生。
于是稀有血種的事情逐漸變成了一個沉痛的傷疤,壓在心底,誰也不愿意提。
它成了一個中二的標志,提起來便是年少的愚蠢。
第一次有新聞報道,說城市里拍到了長著老鷹翅膀的人時,他們四個激動壞了。可是網上一片罵“迷信”的聲音,搞得他們只能閉嘴沉默。
痞子也有痞子的夢。
痞子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群體里最牛逼的存在。
他們打架斗毆,他們不學無術,他們酒囊飯袋,但他們比所有同齡人都“強”。
直到他們的裝腔作勢,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打破。
那一刻,他們年少的中二病舊疾重發。
眼前的一切告訴他們,那些不是愚蠢的幻想,那是真實存在的奇幻的世界!
“我愿意給原哥提鞋!”
“傻逼,原哥用得著你?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零花錢都交給原哥!”
新的理想出現了。
他們開始試圖成為原泊逐的擁躉。
可惜原泊逐似乎并不承認那天發生的一切。
他們每次試圖給他一點暗示,表示“我們絕對不會說出你的秘密”“我們是你忠實的粉絲”,原泊逐都用一臉平靜的茫然看著他們,好像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求告無門,退而求其次,他們找到了秦睿。
令他們驚喜的是,秦睿也知道原泊逐的身份!
于是秦睿成了他們短暫的頭領,帶領他們一起走在可以成為原泊逐跟班的康莊大道上。
秦睿一開始嚴肅地糾正過他們:“你們是跟班,我是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