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泊逐沒有問他為什麼出門不帶鑰匙,老老實實地翻兜。
然而鑰匙還沒戳進鎖眼兒,就被原棲風擋了一下。
原泊逐有提前設想,對方要說什麼。
為過去的謊言道歉, 為自己隱瞞身份來到原家只為了殺原泊逐而解釋。
雖然這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有些事不是不提就可以敷衍過去的。
原棲風必然希望給出一個態度, 也換來原泊逐的一句“沒關系”。
萬萬沒想到的是, 原棲風憋了一路, 最后說出口的不是對不起, 而是:“唉,老三, 失去力量不好受吧?畢竟前不久還吹什麼宇宙第一呢, 現在還不是只能跟在哥哥身后求保護。你說說你,早跟我說清楚不就好了嗎?有你哥在, 還要別人跟著干嗎?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
原泊逐欲言又止了半晌, 最后什麼都沒說。
鑰匙直插鎖孔。
原棲風的手掌差點被他戳穿,趕緊抬起來:“哎喲你悠著點兒!就算你現在虎落平陽了,那也不能報復在我身上啊,你要知道, 哥哥是你永遠堅實的港灣, 你差點把這港灣給捅出個窟窿!”
原泊逐無語地推開門:“閉嘴吧。”
“沒事兒, 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原棲風一把抓住原泊逐的手, 往上扒拉他的衣袖,一邊找著什麼一邊說,“無間說你能量腺受損嚴重,這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接受不了啊。唉,你能保持現在的冷靜已經很不錯了。讓我看看,你反噬到什麼程度了——”
然而還不等他找到受反噬的證明,原泊逐已經面無表情地抽回手,走進了玄關。
原棲風還在后面嘰嘰喳喳說著什麼“既然你能量腺受損那以后只能哥哥護你周全”之類的話,原泊逐已經換好鞋子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這時,剛給自己做完頭發護理的柊舒,從浴室里走出來。
“媽,您還沒睡呢?”原棲風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已經過了柊舒的美容覺時間。
然而柊舒只是臉色奇怪地抬頭,看了原棲風一眼:“你剛才,在和弟弟說什麼?”
原棲風呼吸一滯,心想自己剛才說話聲音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這個家還沒有到,可以隨便提起這些事的程度。
他的爸爸媽媽只是普通人類,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稀有種,什麼是能量腺。
不能引起懷疑。
如果知道原棲風這麼多年蟄伏在原家,目的是為了殺他們唯一的親兒子,那原棲風的毛都得被拔光。
“我逗老三玩呢。”原棲風腦筋一轉,笑說,“這小子中二病犯了,覺得自己是蓋世英雄,一個人能撐起一片天。我現在是在提醒他,蓋世英雄的哥哥才是最牛逼的,讓他把頂天立地的活兒讓出一點給我。”
柊舒定定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原棲風頭皮發麻。
所幸,媽媽很快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來,一邊拍打著臉上的精華水,一邊說:“哥哥,不要老是欺負弟弟,他只是個小孩子。”
“您說這話就有點太傷我心了。”原棲風看危機解除,便悄然松口氣,笑道,“我那哪兒叫欺負?我那是盡一個兄長的指責,提醒他,人不可能永遠當英雄,遇到麻煩要找哥哥。”
“哎呀。”柊舒輕輕笑出聲,“哥哥好有魄力啊。”
“當然。”原棲風自信地撩起一縷耳邊的碎發,感慨道,“哥哥就是得有哥哥的樣子。”
雖無血緣關系但感情甚好的母子二人,相視一笑,而后回了各自的房間。
只有房間里的原泊逐,聽到這一切后,揉了揉發緊的眉心。
本來以為柊舒和原紀朗與管理局的關系甚遠,不會牽扯到蛛域的事情里,所以計劃之初并沒有編好一個謊話去應對他們。
現在,柊舒應該知道有問題了。
能量腺是她親自取走的,現在卻聽說原泊逐被能量腺反噬,當然會懷疑。
原泊逐坐在書桌前,靜等著柊舒找上門來質問。
然而一直沒有等到。
直到他洗漱完,關了房間的燈,家里都是一片平和。
柊舒仿佛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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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阡城一中大變了樣。
從校門口到操場,到處立著各種各樣的宣傳與歡迎語。
臨近大禮堂的那一段路甚至被鋪上了紅毯。
因為校慶就快到了,而同時,高三年級成人禮也被安排在那一天。所以從老師到同學都非常重視。
這樣的氛圍之下,學校里還是有三個人分了心。
首先是林雙徊。
鑒于離自己的成熟期還有兩個月之久,這段時間林雙徊無法和原泊逐進行一些正常情侶該有的互動,所以他的內心很焦躁。
他已經盡可能的與原泊逐保持距離,但掉毛問題仍然沒有解決。
星期二的中午,由于吃飯的時候,原泊逐不經意間隨手替他擦了擦嘴角,于是坐在對面的秦睿,忽然發現腳邊掉落了一根漂亮的大羽毛。
秦睿毫無察覺地將它撿了起來,跟飯桌上的其他四人炫耀:“快看!多漂亮的羽毛,咱們學校里有鳳凰啊?”
下一刻,他就看到漲紅臉的林雙徊“呔”的一聲,從座位上暴怒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