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徊一下子就看見了原泊逐。
大概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就變得神采飛揚,和之前那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截然不同。
然而,他剛一開口,一個“原”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旁邊的原棲風先道:
“啊,我以為你會先給我打個電話,這麼多人,難為你走進來。”
林雙徊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見原棲風朝原泊逐走了過去。
兩個人只從外形上看過去,相差很大。
原棲風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大概都是精心裝扮過的,五官英俊,氣質風流,隨便往那兒一站就是個人形廣告牌,帥得奪人眼球。
而原泊逐則顯得低調,乍一看去,甚至說不出什麼優點。
如果不是一開始原棲風說了自己在等弟弟,沒有人會把他們往兄弟關系上面想。
兩個人站在一起,按理說,一定是原泊逐被原棲風的光彩掩蓋。
但奇怪的是,這樣一個說不出哪里好的原泊逐,卻并沒有顯得黯然失色。
他比原棲風還高一些,身形挺拔,比例修長,周身有股獨屬于他的冷靜的氣場。
好像任何人靠近他,都會被無形地卷入一種平靜當中。
任憑原棲風如何花枝招展,站在原泊逐旁邊,都突然本份了起來。
韓斑斕激動地拉著林雙徊的手,小聲地說:“我靠,他們倆是兄弟!!啊啊啊,怎麼會這樣!完全想象不到啊!救命救命救命,這家人的基因全部都轉移到哥哥一個人身上了嗎?!”
林雙徊冷酷地撥開她的手,說了句:“亂講什麼。”
明明原泊逐也很帥。
比原棲風還要高。
比原棲風穩重。
比原棲風酷。
而且取了眼鏡更帥。
但林雙徊沒說,他就只是默默地跟了過去。
原泊逐給他回復的消息,給了林雙徊打招呼的底氣。
他覺得,原泊逐既然會關心他迎新晚會表演的事,那就說明,對方有意要來。
那麼也就是說……原泊逐已經有那麼點拿他當朋友的意思了。
乘勝追擊,林雙徊很拿手。
***
原泊逐知道原棲風的秘密不止一個。
而且,從上個月開始,他的古怪已經從家里,蔓延到別處。
原泊逐十八歲生日那天,凌晨零點一過,他原本已經入睡,躺在床上。
原棲風就這樣悄悄開門進來。
不僅是他,還有原挽姣。
原泊逐很會裝睡,只要他想,沒有人能發現他已經醒了。
“他睡了吧。”
“嗯,睡得很死,看上去正在做夢。”
“你還要試探嗎?”
“為什麼不?以防萬一。”
“十八歲還未覺醒,那就是徹底沒有可能了。”
“那就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最后卻都冷冷笑了起來。
“不是說結束了嗎,你可以滾出這個家了。”
“要滾也是你先滾。”
“你們那個組織根本就是個xie教,我是好言相勸,你最好早點離開。”
“我和歸順人類的叛徒沒什麼好說。”
“傻逼。”
“毒婦。”
那天以后,他們就很少回家。
原泊逐知道他們應該在找什麼,阡城十六到十八歲的少年很多,他們想要找出其中某一個。
但到底是哪一個?
難道是林雙徊?
可找到了又要做什麼?
不知道。
-
“是你朋友?”
原棲風挑了挑眉,目光在林雙徊和原泊逐之間逡巡。
然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圓老三,那天晚上該不會——啊嗷!”
原泊逐面無表情地一腳踩在了原棲風的腳背上,看到他痛呼,完全不理會。
看了一眼試圖和他打招呼的林雙徊,原泊逐在很快的時間里做出了決定。
他拽住原棲風:“回家了。”
“啊?你都不和你朋友一起吃個飯?”
“不是。”原泊逐頓了頓,但最后還是沒回頭:“不是朋友。”
韓斑斕看到原棲風被拽走,也沒有追上去
她和許知瀧靠在一起,滿臉迷茫地說:“為什麼剛才還那麼心動,看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就覺得一點都不帥了。”
“正常啊,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是要端著的,關系近的話,就原形畢露了。”
許知瀧說,“你喜歡酷哥,就注定了要失望。這世上沒有表里如一的酷哥。”
這時,面色憂郁的林雙徊幽幽走到他們面前,說:“我要去再玩一次高空墜落。”
“哈?!”
“你玩玩別的項目嘛,你看這兒這麼多東西。”
林雙徊不管,說著就要一個人走向電梯,道:“我很傷心,一個傷心的人要去做一些讓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情,才能變得快樂。”
-
離開游戲城以后,熱鬧褪去。
原泊逐等著原棲風去開車,自己則站在無人的角落。
他又對林雙徊做了一個不太禮貌的行為。
他當面無視了林雙徊的熱情,否定了林雙徊的努力。
手機里那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變得有些諷刺。
原泊逐想,他本來就不是金石,不必讓對方用如此的真誠來打動。
原棲風今天顯然沒有在林雙徊身上得到他要的信息。以后還會不會繼續接近,原泊逐不知道。
指尖落到林雙徊的頭像上,原泊逐決定直接拒絕晚會的事。
再有一年的時間,他就會離開阡城一中,他們就不再有關系。
原家是個極其危險復雜的小世界,不應該牽扯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