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泊逐:“?”
就連向來穩重的父親也感慨萬千地嘆了聲氣:“真是不容易,我兒子十八歲了,今天才終于知道,放學是可以不用馬上回家的。”
也許是因為原泊逐從不亂開玩笑,又或許是有原挽姣的占卜在前。
總之,他昨天那句“早戀”說出口以后,現在已經成了全家人公認的事實。
他們把原泊逐迎進家門,想方設法打聽他的早戀對象。
“弟弟,你和人家一起吃的什麼?”
“兒子,你把人姑娘安全送回家了麼?”
“圓老三,你老實說,有沒有趁機拉小手,親小嘴兒——”
“原棲風你起開!阿逐,你有沒有對象照片啊,給我們看看?”
最好的應對就是無視,否則只是往火星子上澆油。
原泊逐閉口不言,只說自己要去寫作業。
臥室門關上,爸爸媽媽對視一眼,哥哥姐姐緊張等候發落。
最后由爸爸發表戰略性宣言:“周五,家長會。”
媽媽神色堅定地點點頭。
原棲風最近剛回家,還不太清楚這個日程安排,就問了句:“什麼玩意兒?”
柊舒解釋道:“弟弟學校周五開家長會,媽媽就暫時代表咱們全家,去看看弟弟的女朋友。”
原棲風似懂非懂:“媽,你要直接在學校里面拉個橫幅問誰在跟你兒子談戀愛?”
原挽姣:“你是傻逼?”
“不然怎麼知道是誰?”
原棲風嫌棄地白了她一眼,理智分析道:
“全校那麼多人,你們也不知道對方是幾年級的,長得高矮胖瘦。再者說,到時候進出都是家長,對方爸媽肯定也來,圓老三臉皮那麼薄,在學校里本來就不愛出風頭,真談戀愛了,到家長會那天肯定更是藏的死死的,還能給你看?”
原棲風哼了一聲,看著原挽姣道,“那麼現在你說,誰才是傻逼?”
他的話一說完,眾人都沉默了。
片刻,柊舒捂著臉,傷心地把頭偏到一邊,說:“……知道了,媽媽是傻逼。”
原棲風:“???”
原挽姣:“!!!”
原紀朗眉毛一豎,袖子一擼,腳底一跺,大喝一聲:
“大膽逆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原棲風嗷嗚一聲,邊喊著“媽媽我錯了”“爸爸饒命”邊在客廳里亂竄。
而與此同時,原泊逐正坐在書桌前。
作業本上落著一只通體烏黑的紙鴉。
它看上去與尋常黑鴉無異,毛色泛著健康的光澤,但仔細看,就能發現它的眼睛緊緊閉著。
這是原泊逐從蛛域換來的陣頭鴉——雖然是紙做的次品。
陣頭鴉是每一個任務的裁判官,每一個接受任務的稀有種雇傭兵都會綁定一只陣頭鴉,在他們完成任務的第一時間,由它作為記錄儀。
事實上,未在蛛域登記過的稀有種,行蹤非常隱蔽。
例如原棲風這樣的獸人,他們平日里會將自己的公民身份做得天衣無縫。
而變換獸態之后的樣子,很難和平日的形象聯系在一起。
所以要抓他們不容易。
很多雇傭兵們追蹤能力弱,但攻擊性強,他們就會跟在一些擅長追蹤的稀有種身后撿漏。
等人家找出任務目標,自己再沖過去虎口奪食。
這時候,陣頭鴉的作用就非常重要。
即便出現兩個雇傭兵同時獵殺一個任務目標的情況,陣頭鴉也可以分辨出誰是主要出力者,誰是次要出力者。
看見陣頭鴉,就相當于定位了雇傭兵。
但問題是,真正的陣頭鴉只有綁定它的人才能看見。原泊逐是看不見的。
所以,這只紙鴉就起了關鍵作用。
它保留了追蹤的功能,可以通過真正的陣頭鴉的氣味,判斷附近是否有接受了任務的稀有種。
而且它只綁定了原泊逐,其他人看不見它。
原泊逐可以利用這只紙鴉,在雇傭兵們找上門之前,提前防范,作好準備。
但很顯然,蛛域沒有理由白白幫原泊逐。
所以,原泊逐也付出了一些交換條件——對方要求他無償接下一個任務。
去找一只從未見過的鳥。
這是對方的原話。
原泊逐的追蹤能力在蛛域排頂尖,他總是能輕易得到別人絕對無法獲取的信息。
所以接受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很簡單。
只要不是讓他去造聯盟的反,原泊逐幾乎沒有做不到的事——造反當然也能做到,只是太麻煩。
原泊逐找對方要更多的信息,卻得到了三句毫無意義的反問:
“你見過九頭凰鳥嗎?”
“你見過赤色重明嗎?”
“你見過三足金烏嗎?”
原泊逐以為他又在開那種無聊的玩笑,結果卻聽到他說:“反正我沒見過,我這里所有的信息都和這些神話傳說一樣,空口無憑,沒有什麼確鑿有用線索。”
“否則我干嘛眼巴巴請你幫忙呢?當然是因為沒人肯接下這個任務,只能死馬當活馬……啊,Gabriel,別露出這種冷漠的眼神,當然是因為這麼艱難的任務只有你能做到。”
“不過你放心,目標是真實存在的。只是需要碰一碰運氣。它們那一族的血脈就是這樣,隔好幾代才覺醒一次,每次都會進化一番,是天生的強者。”
“不過,這也導致,沒人知道它們現在到底長什麼樣。
”
“……也許一開始只是只小麻雀,但幾萬年后的今天也可能變成了鯤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