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陽恩氣餒地嘆了一聲,“好想知道徊哥的媽媽得有多漂亮,才能把他生得這麼英俊瀟灑——”
這時,林雙徊已經付完錢,聞言什麼話也沒接,只好脾氣地抿抿唇,道:“走吧,該回去了。”
說罷,兀自走出了餐廳。
其他兩人還在糾結“林雙徊爸媽長什麼樣”的話題,邊說邊要跟上去。
韓斑斕忍無可忍,把他們后脖領子拽住,然后一人一巴掌呼在他們后腦勺上:“叨逼叨叨逼叨,顯你們有嘴呢?少說一句話能憋死嗎?從現在開始,全都給我閉嘴!”
于陽恩:“為什——啊啊啊嗷!”
韓斑斕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陰森森丟下一句:“再叨叨,下一腳踹的就是你的小老弟。”
說完她就跑出門,往林雙徊的方向追去。
留下餐廳門口的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褲襠,瑟瑟發抖地閉上了嘴。
***
將林雙徊留在餐廳后,原泊逐回了學校。
他為自己成功解除一個buff而感到欣慰。
誠然,林雙徊沒有做錯什麼事,而且細究起來的話,他算是原泊逐所有接觸過的人里面,比較不討人嫌的那一類。
但原泊逐還是出于他自己的原因,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朋友關系”上。
所幸,林雙徊看起來是那種樂天派,對于今天這種小事,大概很快就會忘懷。
而由于未知原因,秦睿也主動遠離了原泊逐。
一場午休的時間,原泊逐從他的意識打坐中緩緩回神。
他發現他的同桌換了人。
秦睿已經搬到離他遙遠的對角線去了——原泊逐能猜到是因為林雙徊,但具體的緣故,他尚不清楚,也不想打聽。
新同桌是班上另一個透明人,與原泊逐有著不相上下的低調沉悶,甚至比原泊逐還要沒有存在感。
原泊逐花了整整一節課,才在作業本的幫助下,想起了自己的新同桌叫什麼名字。
但想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原泊逐不會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秦睿的遠離,讓原泊逐覺得,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他同時擺脫了校霸四人組,一中男神,和話癆同桌。他即將回到生活最初的寧靜。
現在只差一件事了——原棲風。
-
今天放學,原泊逐沒有直接回家。
他先繞了遠路,去了家離學校很遠的快餐店,借用廁所的工夫,再出來,換了一身行頭。
原泊逐要掩人耳目的時候,很少靠口罩墨鏡之類的外物。過于繁復的喬裝打扮只會比普通地走在路上更為顯眼。
所以他直接換了張臉。
易容不算一件很難的事,修行之人最基礎的幾門法術,改換容貌就是其一。
和常人想象的易容稍有不同,變換容貌有兩種方法,一是奪舍附體,二是在原有的骨相之上稍作調整。
但因為身高體型又未曾改變,且眼耳口鼻也不能卸掉重裝,倘若是親近的人,稍微看久一點,就能發現端倪。
所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原泊逐很少這樣做。
但今天是迫不得已。
他要去見一見蛛域的人。
好在,大多數人沒有那個機會看見原泊逐的臉。
平日里,他的眼鏡已經替他擋住了很多探究的目光,恐怕就算只是取掉眼鏡往學校里一站,也沒人認得出他,所以從快餐店出來以后,原泊逐完全不擔心暴露什麼。
原泊逐千載難逢地打了車,斥56元巨資,來到不夜洲。
但原泊逐走的不是上次的大門。
司機將他放在不夜洲側面的一條淺灘,礁石盡頭是十米高的防護網,里面就是不夜洲俱樂部。
原泊逐也不是打算翻墻。
海岸邊擱淺著一艘破舊漁船,百無聊賴的船夫躺在上面玩手機。
他似乎已經在這里待了很久,又好像是剛剛出來。
臉上既疲憊焦躁,偶爾又露出些警覺敏銳。
原泊逐走過去,問了句:“出船嗎?”
對方看了他一眼,說:“你有病啊,快天黑了,誰他媽出船。買海鮮自己去市場,老子不是打漁戶。”
原泊逐定定看著他,忽然伸出手去。
那人戒備得很,從船上一個翻身而下,鷹隼般的眼睛盯著原泊逐:“干嘛?!”
原泊逐掌心攤開,一枚泛著金屬光澤的徽章躺在其間。
他又問:“出船嗎。”
對方張了張嘴,似乎覺得不可思議——蛛域通行令分為不同等級,像這枚徽章的級別,在整個阡城,一只手都數得出來。
“您,您一個人?”
“我一個人。”
“好的,請跟我來。”
說罷,他們坐上了船。
日落的時候,小船基本不會離岸太遠。
他們卻一直駛向目之所及的盡頭。在一片新的礁石灘附近擱淺。
原泊逐下了船,往他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那條路可以避開所有視線,前往不夜洲最中心的地下海。
但身后的“船夫”忽然叫住了他。
“先生。”
原泊逐頓了頓:“?”
“您真的是……加百列?”
這個名字不是原泊逐自己起的。
當初他只是需要一個化名來登記,于是便隨便在資料上寫了一個敷衍的名字:張三。
結果當時為他在通行令上蓋章的人,相當不滿意這個看上去就很不酷的名字,硬是幫他臨時改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