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元清闌根本不會想俞景陽會騙他。
所以直接想偏了。
重新關了燈,元清闌保持距離躺下,在心里盤算糾結半天,還是忍不住湊近好言安慰:“你別太著急,病去如抽絲,白尋說多補補,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你放松心態……”
安靜躺平的俞景陽已經徹底放棄掙扎了,他一直沒反應,只有黑暗中隱隱抽搐的嘴角在訴說他的無語和尷尬。
翌日上午十點,白尋帶著檢查設備準時來到俞景陽家里。
他昨天和元清闌說好今天例行孕檢。
既然還不好直接揭開懷孕烏龍的真相,還是要配合檢查。
只是俞景陽和白尋的表情同時透出不同尋常的微妙,尤其是不經意的對視,甚是意味深長。
白尋專業,期間一直把元清闌當作正常懷孕人士對待,他攜帶的常規檢測儀器都是先進的高科技,便攜又精準。
一番常規操作下來,白尋笑瞇瞇告訴元清闌,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挺正常的,繼續好好修養就行。
至于其他要形成報告的檢查,等結果出來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聽白尋說沒大礙,有些隱憂的元清闌也就放心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尋心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還好,他們又過了一關。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要盡快找到孔無言。
在一旁配合演戲的俞景陽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越來越不忍心欺騙元清闌,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檢查完畢,元清闌讓俞景陽招待白尋,自己要去浴室洗個澡。
“要不,我們現在把實情跟清闌說了吧,我感覺他情緒一直挺穩定的。
”
俞景陽招呼白尋在客廳里坐,可能他不是專業醫生,他的想法更直接簡單,打心底里就不想對元清闌演戲。
但白尋跟他意見相左,他更主張穩妥治療,當然也是有理由的:“不管我們什麼時候說,按照清闌的性子,他一定會親自見孔無言一面,那既然反正都要見,為什麼不讓他自己主動察覺醒悟呢?”
白尋說得也有道理,俞景陽還是糾結,但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不專業也沒經驗。
或許,只能先這樣吧。
“我們要單獨約孔無言見面,還是要跟清闌的父母說一下?”
俞景陽知道病情的根源還是在元清闌的身世上,可能有父母參與進來會比較好,誤會和疑惑攤開講,彼此直面內心最真實的希冀。
“老白的建議也是跟元家父母提前溝通一下,揭開答案的過程盡量柔和,最好不要直接去刺激他,避免可能的精神創傷。”
偏執臆想癥本來就屬于精神方面的創傷,后遺癥也不少見,還是不可逆的,所以白尋才極力選擇保守治愈。
“好,我盡快和爸媽約時間見面,你也一起去吧。”
俞景陽比誰都著急,元清闌對孩子的喜愛愈來愈明顯,這樣下去,他真怕屆時臆想癥好了,再有其他心理問題,他不愿意再讓對方受一點苦。
“好。你這‘爸媽’叫得還挺順嘴的,感情投入還挺快。”
白尋其實對他們的感情挺迷惑的,俞景陽對元清闌的在意他看得真切,元清闌現在對他也并非無意。
只是他們的開始是建立在“結婚生子”基礎上的,以前他從未聽說元清闌對俞景陽有意思。
偶爾提起來,看著關系是好,但也是很坦蕩的友誼。
他很好奇,當故事的結局回到相反的起點,他們的關系還會不會改變。
白尋的疑惑也是俞景陽的困擾。
他比誰都盼著元清闌恢復健康,但也比誰都害怕面對那個時刻。
錯誤的開始是可以糾正的,他們夫夫的關系自然也可以。
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元清闌笑笑感謝他的配合、幫助,然后和他回歸純粹的友誼,他該怎麼辦?
他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會失去理智強留他在身邊,深陷感情漩渦,讓彼此都痛苦為難。
那絕不是他的初衷,他舍不得。
面對白尋的打趣,俞景陽只是勾唇笑笑,笑意很清淺,還是帶了許多說不出的苦澀與無奈。
白尋走了,俞景陽拍了拍臉讓自己振作起來。
現在還不是傷感頹喪的時候,元清闌還需要他的幫助,棘手的問題還沒解決。
元清闌洗完澡出來,衣服穿得規規矩矩。可能是確定了孩子沒問題心情好,看俞景陽的目光都比往常更溫和。
現在不需看任何視頻教材,他就能熬一鍋正宗的牛鞭燉雞湯。
俞景陽看他又開始在廚房忙活,嚇得趕緊泡浴室洗冷水澡去了。
為了讓自己繼續清心寡欲,只能把貨先卸干凈。
這次他長了記性,將浴室的門徹底反鎖,開始強迫自己進入狀態。
可能白尋的話讓他再次上了心,這次不管他怎麼做始終喚不起身體最本能的欲/望,拼命想元清闌都不行。
退一萬步講,如果屆時他們恢復朋友關系,那現在就是他的幸福倒計時,可以和元清闌光明正大談戀愛的日子不多了,那是不是應該多留下點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