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看著臉色還正常,精神也沒太疲倦。
“還是打電話問問吧,萬一有什麼我們注意不到的,影響健康就不好了。”
懷孕這個長期的過程,需要他們倆人時時懸心,生兒育女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大人孩子都遭罪。
以前俞景陽敦促他聯系白尋,元清闌幾乎都照做。
但今天卻有點閃爍其詞,堅持稱自己只是正常孕期反應,沒有其他更難受的狀況。
俞景陽向來拗不過他,最后還是妥協了。
伺候他靠在床上,然后又端了一杯熱水給他放床頭,俞景陽自己則搬了張椅子順勢坐旁邊。
剛才只顧擔心,沒有多余的心思想今晚接吻的事兒。
現在近距離四目相對,氣氛安靜,周遭流轉的空氣又開始升溫。
元清闌卸下一天的大方得體,穿著居家服安安靜靜歪在床上,哪兒哪兒都透著親近與妥帖,在這種家常的氛圍中,每個人的心都好柔軟。
現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鐘了,按照以往作息,元清闌該入睡了。
“困嗎?”
俞景陽抬手給他掖了掖毯子,酒店的冷氣給得足,就算溫度調得高些,時間久了還是冷。
元清闌微微搖了搖頭,表示還想坐會兒。
因為彼此性/取向不同,他們心里明明都有很多話要說,但總是隔著壁,有點像投鼠忌器,生怕一個沒準兒,讓彼此的關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偽直男俞景陽。
他明顯感覺的到元清闌對他的依賴。
尤其在對視又閃躲的瞬間,心頭泛起的那點酸酸甜甜的漣漪,那根本就是曖昧心動嘛。
恍惚有一瞬間。
俞景陽腦海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
也許,大概,可能,元清闌對他有好感?
不然不會在經歷接吻之后,還把他招來房間說話。
現在,也沒有趕他出去。
對吧,這種有理有據的猜測是正確的吧?
俞景陽不知不覺沉浸在非常精彩的內心戲中。
有兩個打架的小人激烈PK著。
“唱反調”的小人兒奚落“想美事”的小人兒:
人家只不過是因為不舒服才叫你過來,你可別想太多了。
難道忘了那些倒在跟元清闌告白路上的冤種們了嗎?
“想得美”更符合俞景陽的主觀意識。
因此,它鼓噪著主人慢慢占了上風:
可元清闌明明都有點犯困了,為什麼還不說讓人出去呢?
這分明是暗示你可以留下嘛。
元清闌看他垂眸愣愣出神,半晌不說話,抬手捏著他的睡衣袖口晃了晃。
怎麼感覺有點像情侶之間的撒嬌呢?
不行,不行!
俞景陽心中“想得美”的聲音終于蓋過了理智。
好像有什麼東西拼命煽動他告白吧,說不定馬上就成功了呢。
俞景陽眼看都快二十七歲了。
誰能想到他居然被這麼點小事折磨得進退不敢。
今時不同往日,他和元清闌現在是合法夫夫。
而且倆人關系還這麼好。
所以,告白吧。
自己又不差,喜歡他的人如過江之鯽。
元清闌跟了自己也不虧。
“我……”
想到這里,俞景陽猛然抬頭,眸子騰然亮起的瞬間,晃得元清闌心神一動,有些無法承接那灼灼目光。
“我,我手機好像忘了拿……”
告白的話含在嘴邊,就在剛要吐出來的瞬間它又拐了彎。
俞景陽無語地在心里唾罵自己慫比,手指把床單揪得擰成一小團。
元清闌微微松了口氣,肩膀塌下去的瞬間又好像有點道不明的失望。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手機不是在你手里攥著嗎?”
可不是,就在左手里。
“哦,對,我忘了……”
俞景陽攤開手自己給自己展示,樣子有點傻。
不行!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碰到這麼自然而言的機會。
他一定要說出來。
“你,你……”
俞景陽想說你看我怎麼樣?
搞對象的話可以嗎?
結果,舌頭因為緊張忽然打了結。
元清闌瞪著眼睛無聲詢問,俞景樣臉更紅了。
怎麼,怎麼這麼難啊。
“你這里有冰塊嗎?!”
完蛋,嘴又瓢了。
氣得他想抽自己巴掌。
“我有點熱……”
三而竭,這下剛才攢起來的勇氣徹底跑完了。
“冰箱里有,你去找找。”
現在連元清闌都清醒了。
他感覺自己心底隱隱的某種期待,可能是不存在的。
俞景陽拖著沉重腳步,無語問蒼天,一步一挪去冰箱里找冰塊。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拿冰塊干啥。
覺得熱明明調空調就好了嘛,還找冰塊。
大半夜的,你這是想喝兩杯?
以前,俞景陽不順心的時候在心里罵別人罵得起勁。
現在恨不得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晃三晃。
你還是個男人嗎?
冰塊拿出來,他直接塞嘴里嚼。
“咯嘣咯嘣”還挺響。
每一下動作都在表達咬牙切齒的不爭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可能是欠缺告白的經驗。
畢竟這麼多年他沒跟任何人表白過。
有了今晚的失敗,明天再試試,估計就成功了。
俞景陽賊心不死。
欲/望的閘一旦打開,那就什麼也藏不住了。
嚼完冰塊,他暫時恢復了理智。
決定明天繼續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