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也沒事了。”
俞景陽在心里默念了好幾句清心咒,不問自答。
“平時余熏還挺靠譜的,今天可能腦袋抽風了,你別介意啊。”
余熏是他的朋友,好像所作的一切都在為他謀福利。
雖然元清闌不至于誤會他是知情的,但這麼尷尬的事兒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換作以往,他可能會下意識擔心自己穿幫。
但今天不知怎麼,面對元清闌一向慫包的他忽然大起了膽子。
面上雖然說的是道歉的話,但目光卻一直在暗暗觀察對方的表情。
他耐心隱隱期待著,元清闌會有跟平時不一樣的反應。
可能是因為香薰的緣故激情澎湃,他竟忍不住幻想對元清闌來說自己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如果他向元清闌告白,對方會不會給個機會?
剛才倆人在洗手間交換過飽含直白欲/望的眼神,元清闌并沒有反感。
希冀像破土的種子,一旦在心里拉開口子,就開始不斷猛然往外鉆。
直到重新跟元清闌回到酒店房間門口,他都在心不在焉的盤算。
他不知道,這一路上元清闌也想了很多,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元清闌第一次遺憾,他要不是直男就好了。
他們在前臺重新辦了兩張房卡。
但行李箱還落在面前的情/趣/套/房里。
倆人直愣愣站在門口,元清闌低頭看腳尖不吭聲。
俞景陽終于反應過來,誰進去拿東西是個問題。
元清闌臉皮薄肯定不想進,那再次目睹澀/澀場景的艱巨任務就只能交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章
俞景陽活了二十六年,自覺腳步就沒這麼沉重過!
后背迎著門口元清闌的目光真是如芒在背。
為了表現自己是個絕對的正經人,他幾乎拿出了去談生意時的霸總氣質,肩平背直,氣宇軒昂,腳步鏗鏘有力……
拎上行李箱他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向四周看,仿佛行李箱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是狗屎。
轉身回頭,目光專注堅毅,不管元清闌現在是什麼表情他都不會慌。
嗯,很鎮靜。
只是,沒想到,一轉頭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元清闌早拿著卡去走廊另一側的房間休息了。
演正經人的俞景陽裝了個寂寞。
他們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都在行李箱里,元清闌那麼講究的人肯定需要。
他在人家門口來回踱步,想敲門把東西送進去,但這道門就好像一道心理界限,打破還挺需要勇氣的。
就好比他這些年給自己和元清闌設定的“朋友界限”,他始終堅定意志不越雷池一步。
因為他知道,一旦打破就如同山洪,內心所有的秘密和欲/望就再也擋不住了。
好像有心里感應一般,就在他甩了甩腦袋擯棄各種污糟想法,想先把衣服送進去時,里面的元清闌開門了。
最近在家他們一直睡一個房間,現在忽然走進元BaN清闌自己的房間,莫名的別扭感連帶的空氣都有些凝滯。
這種沉默不是尷尬和疏離,而是一種惶惑和不知所措。
作為普通人,誰又能真的自我控制到清心寡欲呢?
對愛情的渴求、對欲/望的肖想,皆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一向克制自己的倆人也難免落俗,內心升起了理智也無法規勸的情愫。
元清闌坐在大床上看俞景陽蹲在地上從行李箱里拿東西,他把自己需要的拿走,剩下的都給元清闌留下。
直到收拾妥當,俞景陽才說了進門口的第一句話:“我走了,明天早晨過來叫你。”
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隱忍,習慣了為元清闌著想,縱然現在他其實一點也不想走,就想留下跟他呆在一個空間,但考慮到元清闌可能不自在還是關上門出去了。
他一離開,剛才還端坐在床邊的元清闌身子一歪緩緩倒在床上,眼睛若有所思空洞地看著前方。
他并沒有非要讓俞景陽離開的意思,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俞景陽也太過為別人著想了。
往好的方面想他紳士又體貼,但往感情方面想,好像又過于疏離。
以前他從未察覺這種近乎細枝末節的差距,但現在卻越來越感受明顯。
或許這就是俞景陽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
可能陷入熾熱戀愛的人們都不會喜歡特別理智的伴侶,有時候連道理都不想聽太多。
當天晚上,元清闌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忽然像有了心事,想探尋某種情感來由又無法徹底找到根源,最后只能拿被子蒙住頭胡亂睡去。
從元清闌房間出來的俞景陽,回自己房間也在床上癱了很久。
空蕩蕩的大床房無處不映射著他內心的空洞與孤獨,最近跟元清闌睡習慣了,現在單獨睡根本就是孤枕難眠,心里酸楚得跟貓抓似的,他感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元清闌了。
甚至只要想到他有一天可能離開,就扒皮抽筋般難受。
同時,他也開始討厭這種偽裝直男的日子,心里一個大膽又瘋狂的念頭開始猛然往出躥,越壓制越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