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陽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不過他向來能忍。
轉過身體背對著元清闌,目光定定地鎖在地板上,斂著暴怒給余熏打電話。
那邊像是在等反饋,鈴聲一響幾乎馬上就接了。
還不等俞景陽開口,他就迫不及待邀功。
“嘿嘿,布置的還滿意嗎?不用謝,都是兄弟……”
“謝個屁!”
俞景陽拽了拽衣領張口就罵,“你他媽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弄的什麼東西啊?”
余熏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間會帶來這樣的效果。
他不明白,夫夫間玩點樂趣不都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嗎?
俞景陽在無能咆哮什麼!!!
“不過就是一點助/興的熏香而已,你至于這麼大反應嗎?!”
余熏也有點生氣。
這種香水連藥都算不上,就是一種令人開心的香料而已,對很多人,甚至都沒啥作用,怎麼到了俞景陽兩口子這里就這麼大反應。
俞景陽知道不是什麼太過分的東西后,稍稍松了口氣。
元清闌現在懷著孕,幸好不含有害物質,不然事兒可能就大了。
面對余熏的解釋和喊冤,他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能告訴對方實情,最后只能說元清闌身體不適,用不了這些東西搪塞。
憤憤掛了電話后,他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眼睛都不太敢正經看元清闌。
可能余熏沒有夸張。
這種程度的香薰對好多人都沒什麼作用,但對這倆顯然沒試過的新人肯定不友好。
現在他們都不是正常狀態,甚至心知肚明彼此的生理變化。
周遭荷爾蒙醞釀的曖昧氣氛,給彼此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妖冶性感。
元清闌四肢發軟倚在墻上,白皙的皮膚被暖色燈光籠罩,襯得眸子又亮又深。
嘴唇因為發熱而比平時紅潤許多,脖子上淺淺延展的青筋伴隨略顯沉重的呼吸微微顫動。
濕漉漉的頭發不斷滴答著細細的水線,沿著臉部灼熱的皮膚蜿蜒而下,最后流進隱秘的衣服里消失不見。
他從頭發絲到雙腳,每一處都散發著如藤曼般的脆弱美,好像輕輕推倒,就可以對其隨所欲為。
而俞景陽無聲看著他,灼熱的眼神努力掩飾著最直白的欲/望,封閉的空間靜得出奇,如果忽略呼吸聲,都有種時間靜止的迷幻錯覺。
元清闌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男人最赤/裸的欲望,不由垂下了眼眸。
同時,俞景陽也反應過來,扭頭轉向洗手臺就著水龍頭一頓猛潑冷水,涼意逼退燥熱和恍惚,頭腦很快清醒過來。
余熏說出去吹吹風很快就沒事了。
他抬手把濕透的額發往后一撩,露出光潔的額頭,高眉骨少了頭發的柔和作用,多了絲凜冽,棱角分明的面容馬上就有了壓迫感的氣勢。
元清闌剛才是腿軟,現在隨著心臟“咯噔”一聲,心都要酥了。
“我們出去吧,去樓下公園坐坐就好了。”
俞景陽很快恢復冷靜,他本能想伸手攙一下還靠在墻上的元清闌,但轉念又想到了什麼,到底沒動作。
元清闌抹了一把濕乎乎的脖子,跟著起身往外走,一路上彼此都在克制情緒,什麼都沒說。
夏季的公園里嘈雜熱鬧,裹挾著熱意的風雖然不算清爽,但到底帶著室外的空曠,倆人坐在中心噴泉旁的石凳上吹風,剛才的悸動漸漸被抹平。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可能就是住在一起過日子了,各種讓人應接不暇的尷尬突如其來,尺度還一次比一次大,照這樣下去能不能把持住都是個問題。
俞景陽心情復雜,剛才他都有反應了,也不知道元清闌有沒有發現。
其實也不能怪他吧,肯定是那香薰的緣故,平時他都規矩得不行。
元清闌低著頭扣手指也不說話,他沒顧得上回想俞景陽剛才有沒有硬,還在為剛才自己的反應納罕。
某一個瞬間,對上俞景陽那種能蠱惑人的灼熱眼神,心臟像流過了一道溫泉,又麻又酥,大腦一片空白,似乎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唉,也不知道他這樣的反應正不正常。
也不知道俞景陽會不會隱約感覺被冒犯?
好煩躁啊。
都怪余熏!
啊!
“你看舞池中間那個染綠頭發的老頭,跳得可真好。”
俞景陽沒話找話,估計是大晚上綠頭發在燈光下最亮眼,于是老頭無辜被care(點名)。
不料他話音剛落,元清闌還沒來得及附和一聲好,“綠老頭”的舞伴就被狠狠踩了一下腳。
打扮潮流的老年女舞伴性子還挺火爆,不待對方道歉就使勁推搡了“綠老頭”一把,扭頭就走,一路被哄著走遠都沒消氣。
元清闌os:我還說什麼?
“你好點了嗎?”
撓了半天頭,俞景陽終于稍微淡定了一些,但看元清闌的眼神還是有些飄忽。
倆人坐在同一張石椅上,卻隔著半米遠。
“恩,沒事了。”
元清闌不自覺拿手掌搓膝蓋,局促的動作透著說不出的生澀,遠遠望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純情高中生談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