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闌蜷縮著身體搖了搖頭,他這樣的情況哪兒能去醫院,在白尋醫生回國之前,他不想走漏風聲。
“沒事。你去右邊第二個抽屜里幫我把小白瓶的藥拿來。”元清闌勉力坐直一些,抬手指了指放藥的抽屜。
俞景陽馬上下床,把沒有包裝說明的藥瓶拿來遞給元清闌。
然后,又去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這是什麼藥?懷孕了能吃嗎?”
書到用時方恨少,俞景陽現在只有干著急的份兒,他感覺自己太沒用了,什麼都不能替對方分擔,就知道問各種為什麼。
“白尋說這是緩解孕吐的藥,他親自開的,沒事兒。”
吃完藥后元清闌還想繼續睡,但不論擺什麼姿勢還是難受,怎麼都睡不著。
俞景陽幫他倒騰一番,最后還是覺得倚靠著床頭還好受些。
可床頭就算有皮制靠墊,但也不算軟和。
而且睡著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歪倒。
俞景陽看他難受,便再顧不得許多。
他往床上一坐,靠緊床頭,將雙腿大喇喇分開,然后扭頭看著瑟縮著的元清闌拍了拍自己的腿:“你靠著我睡吧,這樣還舒服點。”
起初元清闌不同意,他覺得太折騰人了,俞景陽明天還要上班,他要對方去其他房間睡,不用管他,俞景陽說什麼也不肯。
眼看說著說著俞景陽還急了,因為心疼又沒辦法,憂心得眼眶通紅。
不知怎麼了,元清闌看到那雙充滿急切與擔憂的眼神,心尖好像被人掐了一把,心臟又軟又疼,叫人無法拒絕。
后來,他還是躺坐在了俞景陽懷里,屋里的空調開得微涼,倆人就那麼疊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熱。
俞景陽的懷抱太溫暖太有安全感了,他被長臂輕輕環著,如同處在世上最安心的地方,那種沒有顧忌的親密,是他在父母那里都沒獲得過的輕松。
他八歲時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元家的親生孩子。
當他詢問真相時父母也沒否認,中說他是老朋友家的孩子,他們已經不在了。
“俞景陽。”
雖然還是有點頭疼,但元清闌心情卻放松好多,他用有點晦澀的聲音輕喊抱著他的人的名字,“你的心跳得好快。”
聞言,俞景陽下意識松了松逐漸用力的手臂,一低頭,就能嗅到他清爽的發香。
“美人在懷誰不能激動啊。”
俞景陽又開始玩笑,他特別害怕忽然沉默的元清闌。
懷里的人本來就內心敏感,在加上男人懷孕的情緒壓力,很容易胡思亂想的。
“呵。”元清闌不由哼笑一聲,又往他右手邊歪了歪身體,跟他對嗆,“你一鋼鐵直男抱著我還能激動?要讓那些喜歡你的女生聽到,可要傷心死了。”
元清闌才不信他的渾話,俞景陽的心跳得歡快有力,“咚咚”從身后傳來,像催眠的鼓點,他一下下數著,不知數到了八十還是九十時,就慢慢合眼睡著了。
俞景陽點著下巴輕輕蹭了蹭懷里人的頭頂,痛定思痛,他覺得自己太不負責任了。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惡補關于懷孕的書籍,做二十四孝好老公。
***
翌日,睡眠不好的元清闌吃了俞景陽準備的早餐后,又回房睡回籠覺去了。
他今天本來還想去公司教訓一下他那不長進的堂弟。但身體實在不適,只能作罷。
俞景陽寬慰他,等他身體好了陪他一起去。
還放出狂言說,不讓那小子喝一壺,他就不姓俞。
當然他也不想姓俞,但這不是為了表決心嘛。
事實上,元清闌的助理不在,他應該派專人照顧單獨在家的愛侶。
但一般人他信不過,而且不熟悉的人也會讓元清闌不舒服,想來想去還是讓自己的助理宋歡歡照顧合適。
她大學一畢業就跟著俞景陽工作,而且跟元清闌也熟悉。
只是現下不再國內,還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前段時間,她帶著工作人員去加拿大挑選優良種馬了。
現在是駿馬繁殖的最佳時節,好種馬□□的馬駒才名貴值錢,這項工作可不能馬虎。
上午,俞景陽看著元清闌睡著后,就匆匆來到牧場抓緊時間處理需要他審批簽字的工作。
因為心里惦記家里人,工作效率高到出奇,看那專注嚴肅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做多少億的大生意。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后,俞景陽就大功告成,準備馬上回家。
結果,剛要出辦公室就被余熏找來了。
此人一開口就嘴欠,讓人想給他塞馬糞。
“嘿嘿,兄弟動作還挺快,咱這結婚證領了,洞房入了嗎?”
余熏笑嘻嘻進來關上門,不用人請兀自扯開俞景陽對面的椅子坐下,將胳膊墊在桌面上,抻著脖子八卦,眼睛轉來轉去閃著精光,一看腦子里就沒想好事。
面對他的猥瑣臆想,俞景陽本能就想罵人否認,但轉念一想懷孕的元清闌,話到嘴邊拐了彎:“這還用問嘛!天天的,除了黃色廢料你還能想點別的事兒嗎?”
雖然遭到笑罵,但余熏還是從俞景陽那略點回味的眼神和曖昧笑意里,捕捉到了自己腦補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