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舒妄被噎住。
他的確沒想到趙玉華這麼好說話,老人家進病房看見他就熱情問:“你就是我們年年那個對象吧?”
當時差點給覃舒妄整不會了。
懷年是真餓了,一頓風卷殘云。
“哦,對了,段主任來了兩次,你都在睡覺。”趙玉華邊收拾邊說。
懷年料想他的病情段景淮肯定跟他父母聊過了,他過來找懷年,大約也就是通個氣。
趙玉華又說:“他今天值班來著,說是一會你醒了他再來。”
懷年應聲。
覃舒妄見趙玉華要走,忙起身送她,又問她有人來接嗎?
趙玉華笑說:“我自己開車,不需要接。”
覃舒妄愣住了。
“沒見過老太婆開車啊?”趙玉華一面往外走,“奶奶我駕齡50年。”
覃舒妄被驚到了。
懷年笑得不行:“妄哥,你送她去停車場吧,她老找不到停車場的車。”
趙玉華沒生氣,好脾氣笑:“主要是停車場太大了。”
“那我幫您找。”
他們一前一后出去。
懷年休息了幾分鐘,找了外衣披上,出門去找段景淮。
-
“醒了?”段景淮將自己從一堆病例中摘出來,摘了眼鏡看向來人。
懷年“嗯”了聲,上前在椅子上坐下。
“頭疼嗎?”段景淮又問。
“是有點。”懷年歪著腦袋靠在桌上,“明明在海州那邊醫院都不疼了,回來就疼,段主任,是不是您不行啊?”
段景淮哼了聲:“那是你的顱壓回升,關我什麼事!”
懷年擰眉。
段景淮笑起來:“這就笑不出來了?藥物控制本來就是治標不治本的事,你的情況有所回升很正常,現在是不得不到了手術的地步嘍。”
懷年抿唇:“您還挺高興。”
“我是替你高興,傻小子。
”段景淮指了指懷年,“要是擱五年前你動這個手術,那必然是開顱大手術,但現在五年過去,我們醫院又有全國頂尖的技術設備以及擁有頂尖技術的醫生……”
懷年噗嗤笑了:“差不多得了,老是自夸。”
段景淮清了清嗓子:“這不是自夸,是事實。你晚了五年,現在只需要打個孔,做個微創手術就行了。”
這讓懷年有些意外:“真的?”
“那要不我給你開顱?”
懷年笑起來:“作為一個擁有頂尖技術設備醫院的頂尖醫生怎麼可能用五年前的老土辦法?這不是羞辱您嗎?”
段景淮干笑兩聲。
懷年雙手交疊在桌上,下巴抵在上面:“我的主刀醫生是您吧?”
“那肯定是我,不然你爸媽把你從海州轉過來干什麼?”
“哦。那和您商量個事唄。”懷年眨了眨眼睛,“手術后給我包扎得夸張一點。”
段景淮撐大眼睛:“你見過哪個主刀醫生需要自己縫合傷口外加包扎的?”
懷年盯住他:“您唄。”
段景淮:“……”
半晌后,段景淮不情不愿:“多夸張?別顯得我包扎水平不行似的。”
-
覃舒妄在停車耽誤了好一會,他要是不下來,趙玉華估計一時半會兒都走不了。
老太太根本不記得自己把車停在哪一排。
覃舒妄給她出了個主意,每次停完車就用手機拍下來,要是找不到也能問問路人。
不過老太太的車技的確很嫻熟,覃舒妄是等車子出了停車場才回來的。
他剛從電梯出來就見懷年走在前頭。
“年年。”覃舒妄小跑上去,“怎麼出來了?”
“哦,去段主任辦公室了。”懷年順勢牽住覃舒妄的手,“手術時間定了,后天上午。
”
他說到手術時間時,明顯感覺到覃舒妄有些緊張。
“沒事。”懷年安慰說。
回到病房,覃舒妄問:“五年前也是他主刀的嗎?”
“哦,不是,那會我還在北城,是北城那邊的張主任主刀的。”懷年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本能曲了食指撐著太陽穴,“單論腦外科,還是杭城這邊的醫療水平更好。段主任和我爸媽是老相識了,他這個人吧,雖然有點老不正經,但本事是真的有,你別擔心。”
懷年沒細說當初的事,覃舒妄也猜得到,當時懷年的情況很緊急,應該沒有轉院的時間。
雖然懷年沒事,但覃舒妄還是有些后怕。
他倒了水回身見懷年在按太陽穴,覃舒妄的神經立馬緊繃了:“是頭疼嗎?”
懷年喝了口水點頭:“段主任說我的顱壓在回升。”
覃舒妄將人拉過來,讓他靠著自己,給他按著頭:“什麼時候開始疼的?段主任有說什麼嗎?”
懷年干脆閉上眼:“醒來就有些疼,段主任說,關他什麼事。”
覃舒妄:“……”
懷年瞇眼看了看他,笑道:“我開玩笑的,他說是正常的,如果不手術,藥物沒法治本,手術后就好了。”
話雖然這麼說,不過懷年想起接下來兩天他還得繼續忍受頭疼就有點怵。
接下來的每次檢查都是段景淮親自來,顱壓也是他親自測。
覃舒妄多次想給懷年吃止痛藥,段景淮都說看這數據,明明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嘛:“年輕人不要太依賴藥物,這很不好,忍一忍,明天就手術啦。懷年以前可不是個不能熬疼的人啊。”
懷年:“……”怪我咯,這兩天在覃舒妄面前裝得太弱了。
“段主任他是不是故意的?”覃舒妄實在忍不住,“他真的是你爸媽的朋友?”
懷年才不管段景淮,抱著頭撒嬌:“妄哥,我頭好疼,你再給我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