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懷年閉上眼,“試圖去想以前的事,又想不起來的時候會。”
覃舒妄伸手覆上懷年的眼睛,心疼得不行:“那就別想了,慢慢來。”
“我沒刻意想,就是有太多信息在腦子里亂竄,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他輕輕握了握覃舒妄的手腕,“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覃舒妄坐在床邊很是忐忑。
“覃舒妄。”懷年輕輕叫他。
懷年失憶后喜歡連名帶姓叫覃舒妄,最初時其實覃舒妄覺得有點不習慣,總感覺有種疏離在里面,但現在聽得久了,又覺得懷年這樣叫他很動聽。
“怎麼了?”他俯下身。
懷年沒睜眼,唇邊有笑:“所以真的是你?五年前我們曾一起在北城。”
覃舒妄的喉嚨突然被堵了下:“嗯,是我。”
“嗯。”懷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
覃舒妄輕吻著懷年的唇角:“想吃點什麼?妄哥都給你做。”
懷年道:“你不是都知道嗎。”
都知道,懷年的喜好,覃舒妄從來就沒忘過。
覃舒妄把冰箱里的食材都取了出來,整個人像打了雞血,興致勃勃做了一大桌子菜,還去陽臺上搜羅了一圈,把能摘的花都摘了,找了花瓶擺在餐桌上。
橘胖子大約也被香味吸引了,喵喵叫著圍著覃舒妄轉。
覃舒妄有些得意:“行了行了,別瞎轉,一會兒給你留塊魚。”
橘胖子:“喵喵!”要超級大的!!
覃舒妄彎腰摸了摸橘胖子的腦袋,解下圍裙朝臥室走去。
他沒開燈,床上的人呼吸聲清淺,覃舒妄走到床邊,彎腰輕叫了兩聲“年年”。
懷年看來是睡熟了,完全沒有回應。
覃舒妄到底沒忍心把人叫起來,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大桌菜,他一個人吃太浪費了。
他又一想,浪費什麼,懷年醒來想吃,再做就是了。
覃舒妄走進廚房,正打算盛飯就接到了周簡的電話。
二十多分鐘后,周簡站在門口。
門一開,胖子“喵嗚”一聲沖出去,爪子不停地抓周簡的褲管。
周簡寵溺把小家伙抱起來,它的貓特別柔順,一看就知道是送去寵物店做過美容了,他感激道了謝,又問:“懷年呢?”
“在睡覺。”覃舒妄側了身,“你不進來?”
周簡愣了愣,他原本只是打算過來接下貓,雖然懷年說明天再把貓送回去,但他想了想,還是打算來接了。一來是他十分想念年糕,二來覺得還是不要留下一只貓當電燈泡了。
“進來吧。”覃舒妄連拖鞋都拿出來了。
周簡不好推辭:“懷年怎麼睡那麼早?”
覃舒妄遲疑了下:“他……昨晚沒睡好,你吃飯了嗎?”
周簡:“啊?”
五分鐘后,覃舒妄和周簡面對面坐在了餐桌旁。
覃舒妄看了看桌上點著的蠟燭架,又看了看花瓶里的花,突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
懷年中途沒有醒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覃舒妄不在身邊,他伸手摸了摸,那邊還有些許溫度。
懷年睜眼盯著天花板定了定神才坐起來,頭已經不疼了,就是覺得很沉,除此之外,肚子特別餓,他這才想起昨晚連晚飯都沒有吃。
懷年洗漱完出去,意外發現覃舒妄不在家,不過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
懷年實在餓得不行,坐下來就一頓胡吃海喝。吃了一會兒,覺得家里實在安靜得出奇,懷年終于回過神來,那只貓呢?
他起身找了一遍,難道覃舒妄一大早是溜貓去了?
不至于吧,那只胖子什麼時候還這麼勤快了?
它以前在杭城雖然也會出去溜達,但那都是自愿的,誰想去溜它,它鐵定癱在窩里裝死。
正想著,外面的門被人打開,覃舒妄拎著大包小包進來。
“醒了?”覃舒妄大步走過來,“頭還疼嗎?”
懷年搖頭。
“那……”覃舒妄盯住懷年,小心翼翼問,“想起什麼來了嗎?”
懷年莞爾:“我想起我昨天晚飯沒吃。”
覃舒妄愣了下,忙道:“那快吃早餐。”
“吃了。”懷年蹙眉,“胖子呢?”
“哦,周總昨晚來接走了。”
懷年跟著覃舒妄去廚房,看他把菜一樣一樣放進冰箱里,忍不住道:“都說了今天給送去,他怎麼那麼猴急?你沒說我昨晚頭疼的事吧?”
“沒。”
但覃舒妄說了另一件事。
當時在餐廳里坐下來后,兩個人都尷尬了一陣。
“要不,我還是收拾下。”覃舒妄先開了口。
他將蠟燭架吹滅移走的同時,周簡已經利落地把花瓶移到了客廳茶幾上。
兩個人重新坐到了餐桌旁。
周簡喝了口湯:“覃老板廚藝不錯。”
覃舒妄沒動筷子:“懷年知道他前男友是我了。”
周簡直接把湯噴了出來:“他想起來了?”
覃舒妄搖頭。
“你告訴他的?”
覃舒妄還是搖頭。
周簡把筷子一摔:“你他媽啞巴了?”
覃舒妄嘆息:“是你說太多了,周總。你讓懷年知道了你的心思,懷年有次推斷出你有那種想法是不可能看著他和柏知言交往的,于是懷年繼續推斷出當初在北城和他戀愛的人絕對不是柏知言。”
周簡:“…………”
懷年聽完嗤的笑出來,然后他嚴肅了些:“所以你倆把我的燭光晚餐吃了?”
覃舒妄撐大眼睛:“沒有啊,蠟燭架收了,花也移走了,那不是燭光晚餐了。”
懷年“哦”了聲:“有區別嗎?你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然后和周簡兩個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