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事件”那天中午,覃舒妄就火急火燎地給他打了電話,和他一起吃了頓午飯。
那頓午飯還是在海州長空的食堂吃的,當然,懷年一整天都在機場,自然不會知道。
“我是不是搞砸了?”覃舒妄的手指插在頭發里,狠狠給自己弄了個大背頭,“懷年都想起來胖子是他送給你的了,怎麼就覺得我拿他當替身呢?”
覃舒妄說到“替身”兩個字時,下顎線有些緊繃,似乎特別不可置信,看周簡的目光仿佛在說,懷年怎麼會覺得自己是個替身呢?
周簡熟練地從煙盒里抖了支煙出來:“老實說,如果是我,我也會覺得自己被替身了。”
覃舒妄:“……”
他給自己點上,又給覃舒妄遞了一支。
覃舒妄猶豫了下,接過后順勢夾雜指間,沒急著抽:“那路上他說了什麼沒有?”
周簡想了想:“倒也沒說太多,他其實不怎麼在意。他只說……”周簡睨著覃舒妄,“你以后如果不提你前男友的過去的話,他姑且相信你是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
覃舒妄下意識繃住脊背:“提了呢?”
“嗯……那說明你真的拿他當替身。”
覃舒妄:“…………”
其實當時覃舒妄說要給懷年“提示”時,周簡是不同意的,但因為前有程宇的意外,他當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默認了。
現在覃舒妄把事情辦砸了,周簡覺得自己被夾在中間遲早會出事,正好有出差的機會就出去躲了兩天,沒想到剛回來也只是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
他隨手晃了晃還剩下一半的咖啡,突然問:“這事影響你工作和生活了嗎?”
懷年“啊”了聲。
“比如你工作出錯了嗎?還是晚上睡不著?”
懷年盯住周簡半晌,突然笑起來:“又不是愣頭青,我工作沒出錯,晚上麼……”懷年的舌尖在上顎快速打了個圈,想起昨晚激/情又契/合的長夜……和覃舒妄在一起后,他白天晚上都充實得很,回回都在饜足和快樂疲憊中一覺到天亮。
“懷年?”周簡提醒他。
懷年輕咳了聲,感覺后頸在發燙:“我……睡眠挺好的。”
咖啡店的燈光向來不會很明亮,頭頂上那盞泛黃的小燈將些許柔和的光洋洋灑灑落下來,懷年的耳尖爬上細不可查的緋色。
周簡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淺笑說:“既然什麼都沒影響,那你擔心什麼?覃舒妄有前任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他私下找李陽聊天說你倆的事,你現在不也是私下找我說你倆的事嗎?和好朋友說自己的另一半,這是很正常的事,不必刻意放大。”
懷年聽他這麼一說,摸了摸下巴,好像是這個道理。
“還是,那天的事影響你倆的感情了?”周簡又問了句。
懷年認真想了想,沒有。
完全沒有。
覃舒妄依舊對他溫柔體貼,變著花樣做菜,每次都是一堆他從前也不怎麼吃的新菜式,還會順手給他帶一束花,就連周簡出差這兩天橘胖子的生活都是覃舒妄打理的。
而他對覃舒妄的依賴和需求也絲毫沒有變淡,有時甚至比以往的時候更迫切敏感,畢竟現在算是正兒八經在一起了。
這麼一想,懷年瞬間就釋然了。
好像的確沒什麼可糾結的,果然是他把問題放大了,還好有周簡這個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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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Feeling Club想來十分熱鬧,樂隊在臺上激昂高歌,一群小年輕又蹦又跳,很快就帶動了整個酒吧的氣氛。
覃舒妄剛走了一圈,回頭就在吧臺那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你怎麼來了?”覃舒妄顧不得客人,穿過人群就走到吧臺邊上。
懷年剛來時和安迪閑聊了幾句,后來等著安迪調酒的人多了,他就干脆轉過身,手肘輕靠在吧臺邊上,一面品酒一面看著與人談笑風生又游刃有余的覃舒妄。
以前好像都沒有這樣觀察過他,懷年的工作是技術崗,一切憑本事說話,不必費腦子維護辦公室關系。但覃舒妄這兒不一樣,做生意想火爆很難,畢竟這里一整條都是酒吧街,想要維持火爆的生意會更難,吸引新客源,維護回頭客那也是一門學問,不是誰都能干得來,懷年就不行。
他喜歡簡單,不愛那些復雜的彎彎繞繞,覃舒妄看起來十分八面玲瓏,但這一面他卻從來沒有展示在懷年面前過。
一次都沒有。
“來看風姿綽綽的覃老板,工作時的覃老板很迷人啊。”懷年的笑直落入覃舒妄的眼底。
他就那麼稍愣了半秒,面前的人俯身過來。
懷年抓住覃舒妄的衣襟將人拉過來,借著高腳凳下的橫撐,懷年立了上半身,一手捏住覃舒妄的下巴順勢吻了過去。
軟唇沾著威士忌熟悉的味道,一路破開覃舒妄所有的防備,將他一顆心裹上滾燙的溫度,霎時砰砰個不停。
覃舒妄單手輕攬住懷年的腰,就這般旁若無人與他纏綿片刻。
本來要過來拿工具的保羅早已被眼疾手快的安迪給拉了回去。
覃舒妄若是待到酒吧營業結束再走,一般就不去懷年那了,怕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