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哪兒吃到過嗎?
不可能是他自己買的,因為糯米飯團他只吃甜口的,要是別人的飯團,他不至于湊上去咬一口吧?
綠燈了,懷年啟動車子后,給柏知言打了通電話。
“以前在北城,你幫我買糯米飯團的時候,給你自己買的什麼餡兒的?”
柏知言最怕懷年問“他們”從前的事,他每次都需要化身即興演講的編劇:“香菇……青菜?”
懷年擰眉:“糯米飯團哪有香菇青菜餡兒的?”
柏知言哈哈笑了兩聲:“哦,你說糯米飯團啊,我給記成包子了。”話落,他立馬反問,“好端端問這個干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再給你買了。”
懷年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嗎?”
柏知言十分無情:“不記得了。”
懷年不知道柏知言是不是真的忘了,但他十分確定他們之前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
他又問:“我以前有吃過你的糯米飯團嗎?”
柏知言立馬道:“那必然沒有。”
是嗎?
那更奇怪了。
這一天,懷年閑暇就會想起早上的咸口糯米飯團,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吃到過。不過后來,他也就不糾結了,畢竟他忘記過一些事。
他又想起來要帶覃舒妄去看橘胖子的事,抽空給覃舒妄發了信息,約了今晚。說是等下班就一起和周簡吃個飯,然后去看橘胖子。
覃舒妄自然一口應承,還說要好好請周簡吃個飯。
沒想到下午就開始下雨,雨勢還特別大,周簡發來信息說不到外面吃飯了,打算叫個外賣去家里吃,又問懷年想吃什麼。
懷年就說吃火鍋吧,反正大家都愛吃火鍋。
周簡說行。
這場大雨一直到下班都還在下,雨絲順著大巴車窗劃出一道道紋路,透過車窗,外面一片霧蒙蒙,能見度十分低。
不止是懷年他們的大巴堵在了機場快速路上,連覃舒妄也說被堵在路上了,他前頭有一起車禍,交警才剛來,想必還能堵上一陣子。
“你慢點開,注意安全。”懷年在電話里交代。
覃舒妄道:“你讓司機也慢點開。”
懷年輕笑:“我可不想去說。”
覃舒妄:“……”
覃舒妄那邊疏通后,兩人就掛了電話。
懷年等到了總部,再開車回小區,一來一回折騰了不少時間。
他打開房門就聞到了火鍋的香味,還以為走錯了,退出去看了看,是他家沒錯啊。
周簡怎麼還把火鍋送他家來了?
覃舒妄聽到聲音站起來,見懷年一個人便問:“周總沒和你一起回?”
懷年詫異:“他不是早下班了嗎?”他早上停車的時候見周簡的車就停在他邊上,后來去開車那輛車已經走了,那周簡必然是先回來了啊。
懷年又問:“人不在,那火鍋怎麼送來了?”
原來是覃舒妄到時正好碰到外賣小哥在樓下,他就把人一起帶上來了。
“估計在隔壁。”懷年敲門沒人應,自顧開了門,朝里面叫了兩聲,也沒人應。
奇了怪了。
懷年剛想退出來,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但他沒時間多想,徑直拿出手機給周簡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你在哪兒?”
那頭鋪天蓋地的雨聲混雜著周簡的喘息聲。
“周簡?”懷年握著門把的手忽地緊了。
“哦……”周簡應了聲,他聽起來焦慮得手足無措,“年糕……年糕丟了,我在找,還、還沒找到。
”
懷年第一反應是——貓怎麼可能丟?
橘胖子就算從家里跑出來,它也不會乘電梯,這一層就他們兩戶,它在樓梯間出不去。而且他們這是17樓,小東西又不傻,不至于跳樓。
所有的情況從腦中過完一遍后,懷年的呼吸微窒,他終于明白剛才的詭異感在哪里了。
他打開周簡家的門,那胖子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沖出來跟他撒嬌。
貓真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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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年和覃舒妄第一時間就下了樓,外面的雨還是鋪天蓋地地大,懷年特意和覃舒妄一個拿了一把傘下來,方便分頭找。
“是只黃白相間的貓,很胖……”
懷年的話沒說完,覃舒妄點頭道:“我知道。”說著,他又解釋了句,“你喝醉那天它從周總家跑出來,我見過。”
懷年點點頭,打開雨傘一頭扎進雨簾。
他沒掛電話,往東邊的小道上走了一段就看見了周簡。
以前在杭城,懷年常聽干媽沈景珍說橘胖子有事沒事就在家周邊溜達,有時候敞著肚皮躺在草坪上曬太陽,有時候會躲在矮樹叢里玩躲貓貓,春天是它最喜歡的季節,因為有蝴蝶,它喜歡撲蝴蝶玩,盡管一下午毫無收獲,它回家時整只貓都會精神抖擻。
但它才剛來海州,租的房子是高層,貓也不需要溜,那小東西除了17層的兩間套房,可以說對海州貓生地不熟。
此刻周簡正一寸一寸扒開沿著草坪周圍栽種的一排矮黃楊,他沒打傘,挺括的西服已經完全被雨淋透,褲管正以一種極其別扭的方式皺巴巴緊貼在他腿上,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不停地抹去臉上的雨水,依舊認真地翻找。
“周簡!”懷年沖上去給他撐傘,“你瘋了,這麼大雨你怎麼不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