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年本來對覃舒妄有前男友這件事是很豁達的,他是真的不在意,要命的是,他前男友小名居然叫“年年”,這種感覺的不舒服在于,覃舒妄沒有錯,誰都可以有過去,就連他也不例外,但他卻無力改變這個現狀,更不可能叫他前男友打從娘胎里出來就改名。
這件事繼續深究下去也只能是無解。
“嗯。”懷年眉眼吊著笑意,抱住覃舒妄的脖子深吻了過去。
既然無解,那這道題就不做了,少做一題不影響及格,懷年在他的學生時代就很會合理安排考試時間。
覃舒妄本來情緒有些緊繃,他怕懷年糾結他“前男友”的名字,但現在他又無法說出真相。
在懷年吻過來的瞬間,覃舒妄的脊背悄然松懈,這讓他意識到懷年是真的不在意。但很快,覃舒妄又糾結起來,懷年一直不在意,那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想起來那麼一星半點?
周簡因為擔心懷年腦子里的淤血對懷年的過去嚴防死守,其實他比周簡還要害怕,就怕那天懷年得知他是誰,一下子受不了打擊出什麼事。
“咝——”
唇上傳來痛楚,覃舒妄快速擰眉。
懷年的舌尖舔過上排兩個虎牙,盯著他控訴:“你不專心。”
“昨晚上來時問了前臺,說是樓下有賣糯米飯團,還有賣燒餅油條,都是你喜歡的。”覃舒妄擰起的眉宇逐漸舒展,“我在想一會買什麼。”
懷年提唇問:“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
“那我也都行。”
“嗯。”覃舒妄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起來了,他率先坐起來,“我先洗漱,你一會再起來。”
后來等懷年從洗手間出來,覃舒妄已經在樓下買了早餐上來了。
其實酒店有贈送的早餐的,但此刻兩人誰也沒有提。
覃舒妄選擇買了飯團和紅棗豆漿,懷年坐在床沿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他的果然是甜口的,里面是白糖和油條酥,筋道的糯米粒粒分明,配以白砂糖和脆油條,簡直美味得不行。
而且油條酥一口下去就有,明顯是加了雙份的。
以前上學時經常吃,不過離開北城之后,懷年就很少吃到了。
那會兒雖然畢業了,但住的地方離大學城不是很遠,有個人隔三差五地趕早去給他買。
是柏知言嗎?
那必然是柏知言。
但不管懷年怎麼努力地想,那道身影似乎都沒辦法跟柏知言對應起來。
“下樓吧。”覃舒妄取來架子上的外套給懷年披上。
懷年又咬了口,突然說:“以前大學城有家賣飯團特別好吃的店鋪,就在我們學校宿舍二區,好像叫什麼老王早點鋪,你見過嗎?”
覃舒妄抿唇:“我經常去買。”
“嗯?”懷年扭頭,“覃舒妄,我發現我們真的很有緣啊。”
覃舒妄笑了笑。
兩人一前一后出去。
懷年又道:“畢業后我前男友還經常給我買呢,去UASB吃了半個月的面包三明治,我就超級懷念國內的早餐。”
覃舒妄的目光清倦看著懷年:“畢業后,我常去那家店……”給你買早餐。
懷年“嘖”了聲:“如果是我去買,說不定我們當年就見面了。”
覃舒妄沒應聲。
傻子,遇不上的。
你要是去了,我就不去了,你也幫我買過雪菜豆干餡兒的糯米飯團,每次都會特意加一分里脊肉,可你忘了。
覃舒妄垂目看了眼自己手里拎著的那個雪菜豆干餡兒的糯米飯團,下意識牽住了懷年的手。
退房時,覃舒妄要了張停車券。
這里的停車場就在客房大樓后,是個露天停車場,懷年的車停了一晚上,整個車身、玻璃上糊了一層露水。
“我就不上車了,一會打車走。”覃舒妄替懷年拉開車門。
懷年想起覃舒妄白天不去Feeling Club,倒也的確不必跟他去海州長空,畢竟他一到總部大廈就得趕大巴去機場。
他忍不住道:“你昨晚還說不想開兩輛車呢,結果我們沒回家。”
覃舒妄笑道:“沒事,打車也很方便。快走吧,你別遲到。”
要擱平時,懷年就算遲到也沒關系,不過這段日子他要隨大巴去機場,總不好叫同事們等他。
覃舒妄見他坐進駕駛室,便關上車門。
懷年卻搖下車窗,盯著他手里的糯米團子:“你的是什麼餡兒的,讓我嘗一口。”
“啊?”
“啊什麼啊,我可不像你,你喜歡什麼,我不想從你發小那兒知道。”懷年干脆趴在窗口,“不給我咬,嫌棄啊?”
“怎麼會?”覃舒妄有些手忙腳亂打開糯米飯團。
懷年沒打算下車,覃舒妄喂到他嘴邊。
懷年有點興奮:“我咬了啊。”
“嗯。”
糯米飯團頭尾幾乎都是糯米,懷年只好咬了一大口,他看了眼里面露出來的餡兒,口齒不清問:“這是什麼……里脊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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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輛紅色小轎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懷年本能剎停了車。
原來是紅燈了。
他作別覃舒妄都快十多分鐘了,但他后來的話一直回蕩在懷年耳畔。
——里脊肉是單獨加的,里面是雪菜豆干兒。
懷年舔了舔嘴唇,那滿滿一口雪菜豆干配著里脊肉的味道仿佛并沒有隨著食物下咽而消散,反而讓懷年覺得回味無窮又特別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