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個大學畢業的啊?你倆不會是同學吧?”
陳工一連串的問題,懷年起初還回了句覃舒妄開了個酒吧,后來就頓住了。
這些簡單的問題,懷年居然說不出答案。
他從來沒問過覃舒妄這些最基本的信息,為什麼沒問呢?
是覺得不重要嗎?
但他明明很喜歡覃舒妄,應該是很想了解那個人的吧。
這種仿佛在刻意避開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周遭空氣宛若瞬間被抽去不少,稀薄得令懷年有些輕微缺氧,眼前的光影都有些虛晃。
陳工沒聽到回答,蹙眉道:“你不會一點都不了解對方吧?那可不成我和你說……”
“這不是正在了解嗎。”懷年抬手揉了揉有些不適的胸口,快步走到了前面,“先出去吧,感覺腹艙有點悶。”
陳工出了腹艙就和航空公司的負責人聊了幾句,告訴他初檢完成,讓他把人飛機開進維修倉,他們明天會派維修人員過來開始對飛機進行分解。
他轉身見懷年手搭在舷梯扶手上,垂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懷工。”他大步過去。
懷年抬頭時極快將之前在腹艙內微不可聞的詭異情緒掩住,他輕笑道:“交代好了?那現在回總部?”
陳工卻搓搓手道:“我還不走,有個老伙計在機場工作,我這就打算自行下班了,和他約好了晚上一起吃,你也一起吧。”
“我就不打擾你們老友敘舊了。”懷年從容拒絕,笑道,“我也有約。”
陳工恍然大悟:“哦哦,那就互不打擾了。”但他很快想起來,“可你沒車啊,你怎麼走?”
懷年道:“打車就行了,很方便。”
作別陳工,懷年順著到達的出口一路往外走,正好有一個航班到達,通道瞬間擠滿了人,說話聲也是此起彼伏。
懷年有些輕微耳鳴,不知道為什麼,從腹艙出來后他有些心緒不寧。
他為什麼沒問過覃舒妄那些事呢?
一想到這,他的心臟就莫名狂跳,他按著胸口做了兩個深呼吸,摸出手機想給覃舒妄打電話。
有人匆匆自后面小跑過來,懷年剛拿出手機就被人撞到了手臂。
手機“啪”地摔在了地上。
那頭忙回頭:“對不起對不起!”他撿起手機遞給懷年,在看清面前的人時,他臉上露出驚喜,“懷年?”
懷年與來人對視,一時間沒想起來,就覺得挺眼熟。
“我程宇啊,不記得了?”
“哦,程宇,好久不見了。”對方自報家門懷年才想起來,這是他在北城的同事,陳宇是個質檢員。
“真的好久不見了,手機,給。”程宇還了手機,拍了拍懷年的肩膀,“你不是去UASB了嗎?當時好多人都羨慕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會也是從北城飛過來的吧?我們居然在同一架飛機上?”
“不是,我剛從維修區那邊過來。”懷年簡短道,“我從UASB回來了,兩年前。”
程宇很是意外:“為什麼啊?留在UASB不好吧?那里能接觸到全世界最重大的案件啊,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懷年沒多說:“你呢,還在那邊嗎?”
“哦,對啊,這次來參加大學室友的婚禮。”
“你還有室友在海州啊,那挺好的。”
話題漸漸叉開。
“我們好久不見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程宇很是熱情,“反正婚禮在明天,今晚也沒什麼事,我正好聽聽你在UASB的趣事。”
“你們今晚不用聚會?”
程宇道:“嗐,聚不聚無所謂,我經常過來海州玩的,和他是室友里面關系最鐵的。
”
懷年有些猶豫要不要拒絕。
程宇突然“啊”了聲:“你看我,光顧著和你聊天了,我行李忘拿了!你等我下,我先去把行李拿回來。”
程宇扭頭就跑。
懷年沒來得及叫住他,他拿出手機翻了翻,換號碼后,他好像丟了不少號碼,也可能是當時導入的時候出了問題,其中就包括他從前在北城那些同事的號碼,不過他當時去了國外,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眼下也只能等程宇出來了,或者可以改天再約。
懷年徑直穿過到達處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沒能給覃舒妄打電話的緣故,剛才和程宇聊天的一路,他看著程宇腦子里就晃出覃舒妄的臉。
懷年緩步走到前面的等候區,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心跳略快,這種不舒服懷年也說不上來,他略彎腰,手肘撐在膝蓋上,低頭慢慢練習深呼吸。
就這麼坐了不知道多久,懷年腦中不斷響起徐煜原之前給他催眠時,他曾因為心律失常休克的事,越是想他就越是緊張,他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正想著,周簡的電話呼入。
“今天不是簡單的初檢嗎?你和陳工還沒結束?”周簡大約是聽到了這邊的語音播放,“你們還在機場?”
“哦,結束了。”懷年撐著直起身,“周總有指示?”
周簡微噎:“我沒什麼指示,單純問一下,你們是要自行下班了?”
“陳工是這麼想的,我本來是要回總部的。”正說著,懷年見程宇拖著箱子出來,看見他就面帶微笑跑來,“我在機場碰到了以前北城的同事,先不和你說了。”
懷年收線站起來。
程宇笑道:“等我跑回去,行李正好開始吐,和你聊了一路還省了我等待的時間,今天真的運氣太好了,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