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妄突然嫉妒得不行。
手機屏幕已經暗了,臥室內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兩道交織的呼吸聲。
就這麼仰面躺了片刻,覃舒妄突然又抓起懷年的手機。
時隔五年,懷年再次存他的號碼,備注會是什麼呢?
炮/友嗎?
懷年的密碼很好猜,覃舒妄輸入了他參與修理A350的那個日子就打開了,這麼多年,連密碼都沒有換過。
覃舒妄深吸了口氣點開通話記錄。
最上面就是懷年打給他未接通的電話。
備注是——
覃舒妄的手指顫抖。
他還記得他把模型搬回家的那天晚上,懷年特別開心:“A350是帶我進入這個行業的啟蒙機型,對我來說特別有意義也特別重要。”他抱著覃舒妄的脖子親,“而你,覃舒妄,是我這輩子第一也是唯一的A350。”
那之后,他在懷年的手機里的備注就成了A350。
五年了,它還是A350。
覃舒妄的情緒忽然洶涌翻滾,說不出的酸澀,他后來不是都有別的前男友了嗎?
身側的人忽然哼了兩聲又往覃舒妄的懷里鉆,片刻之后,覃舒妄環住懷里的人,徐徐將他抱緊。
懷年好像睡得不太安穩,哼哼唧唧了好半晌,覃舒妄忍不住開了燈,懷里的人沒醒,緊擰著眉宇,看著似乎有些難受。
是還頭疼嗎?
覃舒妄小心扶了下他的頭,給他輕輕按著。
懷年也以為他交過別的男朋友,他沒有特意問過,這麼一想,好像是他覃舒妄格局小了。
-
懷年次日是被鬧鐘吵醒的,他睜眼盯住天花板片刻才想起來他昨晚是在覃舒妄家里睡的。
他翻了個身,整個人還有些昏昏沉沉,昨晚他又夢到了在北城那三年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覃舒妄總是會突然出現在那些原本屬于他和柏知言的回憶里。
他努力在夢里想要糾正這些錯誤,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濟于事。
后來他好像聽到覃舒妄抱著他叫“年年”,大約也是夢,畢竟覃舒妄那麼固執。
懷年翻身坐了起來才發現他身上什麼都沒穿,他咒罵一聲剛縮回被子里,外面傳來腳步聲。
覃舒妄推門進來:“醒了?”
“嗯。”懷年縮在被子里應,“我衣服……還能穿嗎?”回想起來,昨晚兩人在沙發上打得好像有點激烈。
覃舒妄推開柜子,從里面拎了一只袋子出來:“穿這套。”
袋子里是一套牛仔毛衣的休閑款,懷年蹙眉:“不像你的風格啊。”
覃舒妄蹲下身,拉開抽屜道:“下周我侄子生日,本來是給他買的,你倆身高差不多,應該可以穿。”
“把你侄子的生日禮物給我穿好嗎?”懷年嘴上這麼說,倒是也不矯情,直接拉過來就穿。他剛套上褲子,便見覃舒妄甩手往床上丟了什麼東西過來。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雙全新的黑色中筒襪。
“這什麼?”
“襪子。”覃舒妄關上抽屜起身。
懷年失笑:“我知道這是襪子,咱倆昨天雖然有點激烈,不過襪子應該沒弄壞吧。”
覃舒妄抿唇:“沒壞,不過被我扔了。”
懷年噎了噎:“我寧愿赤腳也不穿這種老爺襪。”
覃舒妄沒理會,彎腰拆了新襪子的包裝,丟在懷年腿上:“露什麼腳踝,騷里騷氣只會得老寒腿。”
懷年撐大眼睛:“現在炮/友都管這麼寬了嗎?”不等覃舒妄回話,他又道,“哦,不對,咱倆現在連炮/友都不是了,你憑什麼管我穿不穿襪子?我還偏就不穿。”
他赤著腳就要往拖鞋里套。
沒想到剛站起來,面前高大人影忽地壓過來,懷年沒來得及抬頭,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覃舒妄攔腰抱起放回了床上。
“覃舒妄你……”
覃舒妄半蹲下來,徑直捉住了懷年的腳踝。
懷年的呼吸微窒,“干什麼?你還來?!”
覃舒妄沒說話也沒松手。
懷年掙扎兩下,咬著牙道:“草,你自己說干完不干了,你是金魚腦子嗎?”
覃舒妄終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顧自拿起床上的襪子給懷年穿。
懷年沒料到是這樣,半晌沒回過神來。
覃舒妄給懷年一只腳穿好,才又輕輕抓起另一只。
懷年手機里,A350這個備注前還有一朵下雨的云,覃舒妄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雖然A350這個備注從沒有變過,不過前面的那個代表天氣狀況的小符號在那三年里卻變化過無數次,懷年高興的時候是個太陽,他郁悶的時候是一朵烏云,他不高興傷心的時候才會是下雨的云。
他讓懷年不高興了,就因為他拉黑了他那件事?
兩只襪子都給穿上了。
覃舒妄起身道:“把你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是嗎?
懷年的眉梢微佻,故意不搭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太丑了,哪有年輕人穿這種襪子的?”
覃舒妄沉下臉:“你敢脫試試?”
懷年不怕死抬頭:“脫了怎麼樣?”
覃舒妄沒接話,干脆彎腰撿起拖鞋給懷年套上:“出來吃早餐。”
懷年晃了晃雙腳,見覃舒妄轉身,他直接站起來奮力往他背上跳。
覃舒妄一陣猝不及防,幾乎本能反手抓住背上的人才不至于把人摔了。
“背我,覃舒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