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垂目看了片刻。
照片是有一年圣誕節在酒吧拍的,懷年摟著他的脖子笑得很開心。
那天后來他倆就去開了個房間。
那是他們的初/夜。
因為沒什麼經驗,懷年后來燒了兩天,覃舒妄擔心得不行,懷年還安慰他說至少他知道怎麼做。
覃舒妄下意識笑出聲。
他又抽了口煙,低頭打開了相冊。
他和懷年的照片有個專門的相冊,里面是那三年他和懷年的點點滴滴,當初分手后,他本來是想全部刪掉的。
后來沒舍得,只是換了部新手機,畢竟這部6系是當初和懷年一起買的情侶機,他的是黑色,懷年是銀灰色。
要不是這次臨時出差,他又把手機摔壞了,大約也不會把這部手機拿出來。
在翻到其中一張照片時,覃舒妄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這是張懷年的單人照。
那天他回家,見懷年獨自坐在窗口,覃舒妄想悄悄拍他,在按下拍攝按鈕的瞬間,懷年突然回頭。
覃舒妄才發現,他在哭。
懷年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那是覃舒妄第一次見懷年哭,他丟下手機過去安慰他,懷年抱著他委屈地說是因為工作上的一些糾結,給他幾天時間他就能處理好。
那之后沒多久,覃舒妄就在懷年的抽屜里看到了UASB給他發來的邀請函,以及懷年填寫的入職表。
覃舒妄那時才知道,懷年工作上的糾結其實是他一時間沒辦法在留下和離開之間做決斷。
最后,懷年選擇了放棄他。
覃舒妄抹了把臉,將手機鎖屏丟在了床上。
想抽煙時才發現夾在指間的煙早已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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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年次日是被敲門聲吵醒的,那聲音特別大,他清醒過來時,意識到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他摸著黑開了燈,過去開了門,果然是周簡站在外面。
他打著哈欠:“你怎麼早上就過來了?”
周簡道:“干媽怕你一個人吃飯無聊,讓我來陪你吃午飯。”
懷年轉身就癱在床上:“饒了我吧,明天就上班了,你不來我還打算在床上癱一天,現在還得爬起來去吃飯……”
“沒事,我點外賣在家吃。”周簡拿出手機,忍不住上前,踢了踢床沿,“這都快中午了還睡,你昨晚干什麼去了?”
“什麼也沒干。”懷年翻了個身,“就是想起我以前一部舊手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怎麼,睡覺都在想,腦力勞動果然最累人。”
周簡的手指略停頓了下:“你找以前的舊手機干什麼?”
“不干什麼,就是想起來我在北城時應該還留了不少照片在那手機里。”
周簡“唔”了聲沒搭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這段日子懷年開始頻繁地提起以前的事,他以前很少提的。
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不可能啊,他們一起上下班,還是鄰居,懷年在海州認識的每一人他都知道。
是他想多了嗎?
“你點了什麼?”懷年問。
周簡看他:“你想吃什麼?”
“魚火鍋怎麼樣?”
“行。”
這家送餐速度特別快,懷年感覺都沒在床上賴多久就只好被迫起床了。
周簡一身西裝革履,懷年只套了睡衣就出來了。
剛吃了口就被折服了,懷年津津有味說:“這家不錯啊,晚上再吃一次?”
周簡卻問:“你跟那個覃老板不約?”
“他出差了。
”
“哦。”周簡遲疑了下,還是問,“你看上他哪了?”
懷年那個前男友是北大高材生,畢業就進了一家特別有名的投行,懷年沒少在周簡面前夸他敏銳的商業嗅覺,懷年喜歡頭腦聰明又干練的高端人士,但絕不是覃舒妄這樣頭發有點長的頹廢類型。
懷年被辣得不停擦汗喝水,聽周簡這樣問,他突然就笑了:“不清楚,我也覺得很奇怪,就是見到就喜歡了。”
周簡擰了眉心沒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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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上懷年給覃舒妄打過電話后,兩人就沒再聯系。
懷年是故意不聯系的,想看看他的“一見鐘情”是不是真的那麼堅定不移,后來上了兩天班后,懷年認清了現實。
他是真的喜歡覃舒妄。
下了班他就去了Feeling Club,盡管知道覃舒妄還沒回來。
“你們老板喜歡什麼樣的?”懷年垂著手腕隨意拎著酒杯問,“他以前那些男朋友們都是什麼樣的?”
安迪聽完就笑:“哪有什麼男朋友們,我就知道他談過一個。”
懷年的嘴角漫不經心扯出一抹笑:“哦,那他前男友是什麼樣的?”
“那我真不清楚。”安迪將洗干凈的杯子倒扣,“我們老板說是他綠了他前男友十次八次,然后把人甩了。不過后來李總說其實是我們老板被綠了十次八次!”
懷年嘖了聲:“他前男友這麼渣?”
“我們都這麼覺得,可我們老板就像是被下了迷藥,都這樣了還忘不了那個渣男呢。”安迪突然發現這麼說有點不太合適,忙呵呵道,“當然,自從遇到懷先生后一切就不一樣了。”
懷年挑眉:“怎麼不一樣?”
安迪忍不住裂了嘴角:“他終于開葷了啊!”
嗯?
那晚上覃舒妄還問懷年是不是很久沒做了,搞半天他也就是個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