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館的事你爸知道了嗎?”
聞京搖頭。
時舒以為是不知道的意思,誰知聞京開口說:“和他沒關系。”
“沒花他一分錢,還要上趕著討他一頓罵?”這一來一回,算得還蠻清楚。
時舒莫名覺得有道理,不由點了點頭。
梁徑電話打了好長時間。
透過玻璃門,只見他面沉如水。
時舒盯著梁徑冷峻的側臉,低聲:“怎麼了……”
“還能怎麼。”
聞京大概知道什麼事,喝了口水,擰好蓋子,站起來準備再玩一輪,“不就他家那點事。”
時舒抬頭看他:“梁培?”
聞京點頭:“判決要下來了。之前聽我爸說的。梁培作死,誰都救不了。”
回去路上,梁徑一直在聽電話。
那邊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哭訴。
有幾句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時舒聽得都覺得耳朵起繭——什麼“小梁你小時候……”什麼“小梁你還記得嗎……”什麼“小梁你還沒懂事那會……”
梁徑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他開著車,偶爾還能在紅燈的時候摸摸老婆手。
只不過在第三次被時舒好氣又好笑地避開后,梁徑偏頭笑著看他一眼,沒說話,但眼神告訴時舒,回家沒完。
到家例行先去和小乖匯報。
得到小乖兩記甩尾后,時舒還沒站起來,就被梁徑攔腰騰空抱進臥室。
兩個人在房間里鬧。
梁徑把他抱在身上親,后來又壓到床上親。時舒笑得不行,兩條腿撲棱,跟梁徑較著勁。他笑得大聲,驚動門外的小乖,小乖踱到門口禮貌喵,房間里就會安靜那麼一會。不過也只是一會。
“躲什麼。”梁徑也笑,兩邊摁著時舒手,俯身親他嘴唇,“老婆。
”
時舒佯板臉:“老實點。”
梁徑覺得他老婆挺會順桿爬的,氣笑了:“這個家里就你最不老實。小乖都比你老實。”
這話說得其實挺對,但不能當著人面說。
這下,兩條腿撲棱得更起勁。有一陣梁徑差點沒壓住,忍著笑把人剝光了,扛起來狠狠打了記屁股,直接扛進浴室。
水溫偏高,時舒捧著臉坐浴缸里打哈欠。
他泡得臉頰通紅,頭發濕漉漉的,盯著一個地方發愣,瞧著又乖又呆,很能迷惑人。不知道走神想什麼,估計是在想他的翅膀小人,可沒一會,又目光炯炯地注視站鏡子前的梁徑抹剃須膏。
這麼盯了一段時間,他忽然覺得梁徑滿嘴白色泡沫的樣子特別像壁球館門口布置的圣誕老人,頓時笑出聲。
梁徑余光和他對視,見他臉紅紅,十分惹人,便一邊沖洗剃須刀,一邊笑著問:“怎麼了?”說著,他稍稍仰起脖子,刀片光潔鋒利,泡沫被帶走,露出一段棱角鮮明的下頜線,和異常凸起的喉結。
時舒不說話,目光移到他的喉結。一副仔細認真的專注模樣,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梁徑從小到大熟悉的那股天真勁。
這下,他的反應就十分直接了。
“能不能穿條褲子……”時舒簡直沒眼看,捧著臉的雙手改捂著臉。耳朵更加紅,襯得耳朵旁的肌膚都泛起淺粉色。
梁徑從鏡子里看他,忍不住笑:“現在?剛才坐這里的時候怎麼不說。”語氣無辜,又萬分坦誠,好像真的是時舒的錯,沒有及時提醒他,只顧著張腿了。
時舒:“……”他又想說,梁徑你去死吧。
水池里的聲音停下。梁徑拿來毛巾擦手,笑著去看不吭聲捂著臉不想理他的時舒。耳朵尖通紅,發梢滴著水,露出來的肩膀比在壁球館那會還要粉。
他走到時舒面前。
時舒抬頭和他對視,連眼底都是潮濕羞澀的。過了會,戴著戒指的左手伸手握住,那張花瓣一樣甜蜜的嘴唇朝他張開。梁徑撫了撫他細致漂亮的眉眼。
漸漸的,他覺得這是自討苦吃,時舒這樣咬他,反倒沒有太多愉悅,反而疼得厲害。嘴唇太柔軟,不夠深,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抱著他。
察覺腦袋,尤其是后腦部分有些暈眩的時候,時舒趴在枕頭上,閉著眼說不出話。梁徑俯身親吻他后頸,見他蹙眉蹙得厲害,便啞聲問:“怎麼了?”
下秒,時舒感覺到一陣窒息。這種感覺很奇怪,不是從肺部發出的,好像只是某個大腦的應激反應。
幾乎是立刻,他的臉血色全褪。
與此同時,眼睜睜看著的梁徑感覺腦子里凌空棒喝,霎時空白,他趕緊抽身出來,把人抱到懷里,“時舒?”
比起頭略微朝下趴著,這麼豎起來似乎感覺好了些。
時舒閉著眼靠在梁徑肩頭喘息,慢慢地,他發現梁徑撫摸他后背的手心冰涼。
“沒事,可能澡泡太久了……缺氧……”
梁徑沒說話。
“梁徑。”時舒蹭了蹭梁徑肩窩,那里還有熱乎乎的汗。
梁徑心跳很快,時舒感受到,想了想,他小聲說:“梁徑,我想喝水。”
這下有反應了。
他用被子裹緊時舒,起身下床的時候動作遲疑,然后,他又回來沉默地連帶被子抱起時舒,一路把他抱到寬敞明亮的客廳。
小乖蹲客廳沙發扶手上悠閑抹臉,瞧見他倆,喵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很快,梁徑給他端了杯溫水。
時舒覺得他被自己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