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剛投了幾個籃,梁徑就說去隔壁看看。
聞京:“……”
如果換成十八九歲,聞京還能理解梁徑對時舒的這種時時刻刻,但這都二十八九了,兩個人還這麼貼。
如果方安虞在就好了。聞京抱著球想。
可方安虞居然不聲不響跑去了日本。
果然,他發小都是悶聲做大事的——聞京很快說服了自己。
進入十二月,圣誕的氛圍就更濃厚了。
新建的壁球館外,光圣誕樹就有一大一小兩棵。也許是新店開業,為著招攬顧客,圣誕樹的裝扮格外吸睛。五光十色的小彩燈掛滿了不說,閃爍的星星和潔白的雪片遠遠瞧著,也是夢幻一般。
夜空晴朗,湛藍如海,十分迷人。
路過的人大都停下來拍照,要不就是走近仔細看。
梁徑走著走著,就見聞京抱著球也拿出手機對準了圣誕樹。
梁徑:“……”
他有點了然,笑著走過去:“發給誰?”
聞京沒理他,選了幾個角度,拍了好幾張。
梁徑:“……”
“待會帶時舒來看。”過了會,他有點嘚瑟地說。
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梁總氣質,莫名中二且幼稚。
好像回到少年時代,只和最好的朋友表露自己最珍愛的,有點炫耀的意思。
只是——
聞京翻了老老大一個白眼,轉身就走——腦子有病不是。
梁徑被很不給面子地撂下,回過神也覺得不自然。
他鮮少有這樣“不謙虛”的時刻。不過每回都是和時舒有關。
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梁徑才慢慢跟上去。
場館燈火通明。
梁徑和聞京推門進去的時候,時舒抱著球拍坐地上看手機。
聞京無語:“打了嗎你?”
說著,他拿過一旁的球拍,試著玩了幾下。
梁徑走過去蹲時舒面前,看著他好笑道:“好玩嗎?”
見他額頭都是汗,梁徑伸手給他擦了擦,順便把垂眼睫上的幾根細發絲輕輕撩開。
汗出得多,臉頰都泛紅,鼻尖也微紅,十分可愛。露出的肩頸纖白,弧度柔韌,肌膚透出運動后健康的潮紅,襯得白皙的底子愈加細膩,生機勃勃的。
梁徑伸出左手去捏他肩,戒指的涼意都被時舒身上的熱度覆蓋。
時舒氣喘吁吁,點頭回他:“好玩。”
壁球積分規則和網球差不多,他玩網球就很在行。
“我回個郵件。你們誰要打?”
聞京不是很喜歡壁球,但要是有人一起,有了比賽的性質,那也是可以的。梁徑就拿了時舒的球拍,和他打了個比賽。
時舒回了郵件,站起來看他們打球。
聞京職業出身,體能和技巧都比他們好。梁徑業余,不過他手段干凈利落,對墻擊球尤為兇悍,一趟比下來,兩個人滿身是汗。
場館里的燈雪白耀眼。
梁徑垂頭甩了甩汗濕的額發,抬眼朝時舒一笑。
漆黑深邃的眉眼,笑起來十分張揚,能看到高中打球時的影子,挺拔俊朗,一身磊落。
三個人坐在角落喝水閑聊。
“方安虞去日本了?”
時舒趕緊拿起手機,“他都沒和我說!”
聞京不是很在意,聳肩:“我也是剛知道。約他出來說人在日本。”
方安虞那邊回得也很快。
時舒瞪著手機上簡短的兩行,還有其間出現兩次的陳姓人士,氣道:“又是陳若!”
梁徑接過他手機,看完笑了下,仰頭灌水,沒說話。
聞京不是十分清楚方安虞陳若之間的糾糾纏纏,不過陳若名字出現得多了,他也有幾分心領神會,不需要再多問什麼。
想了想,聞京思索:“他倆真的假的?”
時舒沒好氣:“假的也成真的了。”他拿起礦泉水瓶和梁徑碰了碰,然后也學著梁徑的樣子仰頭灌。
梁徑一瞬不瞬盯著他。
細長濃密的眼睫微微覆下,烏黑的眸子好像浸潤在清潭里,透出一弧曜石般明亮的光澤。瞧著是蠻安靜的,但梁徑知道,這家伙要多狡黠就有多狡黠。往下,唇紅齒白、象牙一樣雪白溫潤的頸。不知道是先前的汗水還是眼前的礦泉水,水珠蜿蜒,一點點淌進頸窩,往更深的地方漫延。和他本人一樣,一點都不規矩,靈動又跳脫。
梁徑喉結滾動,視線再次落回時舒嘴唇上。
一旁,聞京琢磨道:“方安虞又不是十八歲……嗐——管他呢。”
這話就很像他說的。畢竟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對自己老子和娘了。
時舒放下礦泉水瓶,手背隨意擦了擦嘴,嘆了口氣。
不過比起遠在日本的那對,眼前的這個還是可以多八卦一下的。
他瞇眼笑著湊近聞京,胳膊肘捅過去:“每周去英國的航班背下來了吧?和我說說唄。”
梁徑笑出聲。
聞京往后一躺,枕著自己手臂:“自己查去。”
時舒:“……”
“原曦最近還好嗎?”時舒換了個問法。
一旁,梁徑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他看了眼屏幕,起身朝外走去。
時舒望著他背影,扭頭又問聞京:“快說!原曦最近怎麼樣。”
“之前壓力太大了,現在就跟著帶她的老師做畢業項目,還蠻順利的。
”
他說的都是他們一個群里多多少少知道的。
時舒看著聞京,還想問點,但隱隱覺得他倆鐵定比方安虞陳若還要曲折,便不問了,換了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