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觸碰他的夢。
肌膚溫涼,柔軟細膩。
在時舒愣神朝他看來的時候,他又傾身去吻他的嘴唇。掌心緊貼著、捧起他的臉。
所有奇跡般的美都需要意義的賦予。
天地蒼茫,只有立刻觸碰他、吻住他,才不會感到那樣的孤獨和寂寞。
“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吻讓時舒微微紅臉。
心底好像一汩溫泉水,燙熏熏的。
他迅速回頭看了眼,發現方安虞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意識到這點,時舒臉更紅。
梁徑不說話。
他凝視著他,瞳仁幽深,好像在看比極光還要稀罕、還要珍貴的一切。
時舒也脫下手套去捂梁徑的手背:“冷不冷?”
他這樣做就有點笨。
梁徑彎了彎唇角,還是不作聲,反手握住時舒,一起塞進口袋。
他把人摟到身前抱著,兩個人抬頭繼續看極光。
火紅的邊緣好像在燃燒,襯得夜色愈沉。
極光映照下的黑夜與平常數個夜晚有些許不同,好像深不見底的懸崖,又好像濃霧彌漫的海域,妖冶又蠱惑。
“我發現......”時舒喃喃。
“嗯?”梁徑低頭蹭了蹭時舒耳側。
“我發現極光看久了頭暈......”
“你是不是也是啊?”
時舒小聲。
不知怎麼,他有點不好意思。
似乎為自己在這樣瑰麗的自然景象面前露怯而感到一絲羞愧。
梁徑偏頭瞧他,眼底笑意十分明顯。
下一秒,他忍不住去親他,親了會,又忍不住低笑出聲。
梁徑湊他耳邊輕聲:“我看你久了也暈。”
時舒被他親得嘴唇紅紅,聞言不知道說什麼。耳朵卻也跟著紅起來。
說話間,溫暖的霧氣彌漫在他們之間,好像情人的絮語,溫柔甜蜜。
“你今天有點上頭。”
過了會,時舒盡量板著臉對他說。
梁徑笑,坦然:“嗯。”
“冷靜下。”時舒也有點想笑,但他使勁憋住了。
梁徑卻沒答應。
待久了還是冷。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往回走。
相比頭頂的風姿奇麗、廣袤無邊,腳下“嘎吱”、“嘎吱”作響的踩雪聲,倒顯得親切許多。
靠近帳篷的時候,兩人忽然聽到里面傳來有點激動的聲音。
方安虞:“......其他人辦喜事送的那些也不合適啊!況且他們不缺錢......”
原曦:“要不以后看需要什麼再送吧。”
聞京:“有道理。現在真想不出來啊......或者先送點小玩意,應應景?”
方安虞:“什麼小玩意?”
原曦:“可愛一點的。熱鬧一點的。活潑一點的。撒花、或者有小氣球的?”
方安虞:“我喜歡小氣球的。撒花的話,撒什麼花?”
聞京:“......”
時舒和梁徑對視一眼,有點莫名。
這是在說誰?
“他們”是誰?
喜事?
是他理解的那個“喜事”嗎。
時舒眨了眨眼。
梁徑表情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
不過他反應很快,抬手掀起帳篷,彎身就要進去。
動作里似乎還透出那麼一點緊張。
只是梁徑進去的那一秒,聞京恰好張口:“要我看,送祝福吧!”
“早生貴子肯定不合適。那就百年——好——梁徑、你好。”
最后兩句聽上去,聞京好像差點噎死。
時舒:“”
早生貴子?
不合適?
什麼喜事會不合適“早生貴子”啊......
時舒覺得極光看久了,確實暈。
——事情就是從這一刻漸露端倪的。
敗露得比梁徑想象得晚那麼一點。原本他以為,早在赫爾辛基那一站,就會徹底暴露。
但時舒需要時間反應,所以眼下看來,還好。
之后在瑞典,斯德哥爾摩。
時舒發現,只要方安虞他們三個湊一起,氣氛瞧著總有些緊張。
其實說“緊張”并不準確,但時舒找不到更好的詞描述——他們三個好像在精心籌備什麼,又好像在等待即將到來的什麼。
除了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有時候在精品店前,見他們三個因為某樣十分精致的小禮物興奮得恨不得抱一起,時舒簡直滿頭問號。
等他扭頭找到梁徑,問梁徑他們怎麼了的時候,梁徑只淡淡一瞥,隨口:“不知道。”
然后,他被梁徑拉著手往前逛。
斯德哥爾摩的老城區五彩繽紛。建筑物整齊又好看。時舒雖然偶爾回頭,但注意力是一直在前面的。
直到原曦跑上前,指著后頭聞京手里舉著的某個精美擺件,問他感覺怎麼樣的時候,時舒撓頭:“還好......蠻可愛的。”
他是真的以為他們想參考他的意見,所以他也給得十分真誠。
一旁,梁徑看了眼原曦,又去看后頭神情激動的方安虞和聞京。
不知怎麼,原本他有些克制的心情,都被帶得起來了些。
聽到他的回答,原曦神情稍稍黯淡,不過她沒讓時舒察覺。她趕緊跑了回去,又和方安虞聞京三個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
時舒:“......”
“這個禮物是送給我的嗎?”時舒不傻,有點感覺到。
但平白無故為什麼送他禮物?
梁徑笑:“到時候看看是不是。”
時舒覺得他說了等于沒說,又不好意思直接上去問——雖然他們的關系到這份上,就應該直接上去問,但后面那三個,擺明了不想和他說太多。
算了,晚上問問方安虞吧。
只是好巧不巧,一連幾個晚上,他都沒找到方安虞人。
甚至,他一度懷疑方安虞在躲他。
可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