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瞧著,梁徑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眉眼舒展,年少的影子倏地重疊,俊朗又英挺。
他愛他無意流露的天真無邪、執拗氣勢,愛到無法自拔。
只是時舒還想去盯陳若,那股子猛沖上頭的警惕勁沒緩過來,他不耐煩地抬手拍了拍梁徑手腕,腦袋等不及要轉回去。
“干嘛啊......松——唔——”
梁徑怎麼可能允許。
原曦瞧了眼接吻的情侶,好笑,對聞京說:“我們回去吧。”
聞京有點嫌棄地移開眼:“快走快走——”說著,拽了下走神的方安虞。
方安虞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低著頭,一只手很慢地揉著手肘。
過了會,他跟在聞京身后離開。
嘴唇被攫住,時舒瞪著梁徑,暈乎乎的腦袋有點反應,又好像沒有,抵在梁徑胸前的手推了兩下,沒推動。
雪霧彌漫。
不知哪里的風從背后刮來,沖破冷凝的空氣,周遭一下變得寒冷。
梁徑把人往懷里按,低頭距離很近地凝視時舒瞧他的眼神——慢半拍:前一刻的氣惱夾雜這一刻的羞澀,有點無措,又有點機靈,總之,無比令人心動。
“醉了?”梁徑笑著啄吻,“是不是?”
時舒抿了抿嘴唇,仰頭望著梁徑不說話。
嘴唇分開,濕潤溫暖的唇瓣立即嘗到冷風的滋味,他忍不住往梁徑唇邊湊,緊挨著梁徑熱燙的呼吸,好幾秒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緊挨著,好像剛開始認人的雛鳥。
梁徑最受不了他這副乖樣。仿佛一種暗示,暗示他可以對他做任何事——而這正中他骨子里惡劣到極點的掌控欲。
愈加兇猛的吻襲來。
梁徑捧起他的臉,吻得更深,舌尖貪婪地探取,好似吞食。
時舒被他親得痛,眼角濕漉漉。
“梁徑......”痛覺帶來一絲清醒。
梁徑松開他,注視他的眸色陡然平靜,他伸手攬過時舒肩,步伐急促。時舒幾乎被推著、半抱半摟著往前走。
房間門剛打開就被懟墻上親。
借著走道的燈光,梁徑看清時舒臉上迷蒙又無辜的神色。
酒精讓他腦子轉不過來,兩只手從背后攀上梁徑肩膀,見梁徑目光冷靜地注視他——極其冷靜,冷靜到和剛才惡狠狠親他的好像是兩個人。
時舒不解:“怎麼啦?”
他對他永遠是依賴大于一切、先于一切——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時舒所有的天真無邪、無憂無慮都是梁徑一手養成的。
大腦開始斷片。
前一刻因為陳若出現的警報唰地熄滅、被丟到角落,這會腦子在梁徑異常溫和的注視下慢慢升騰起另一股熟悉的警惕感——
時舒皺了皺眉:“又要咬我是不是!”
只有他和梁徑彼此知道這個“咬”具體是什麼意思。
梁徑被他語氣里的委屈和不知如何是好逗笑,垂下頭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抱緊時舒,低頭埋進時舒肩窩,很用力很用力地吸了口氣,好像垂涎已久的惡徒,驟然面對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心理層面早就翻江倒海,面上卻依舊漫不經心——是生物的本能,最原始的、始于不能打草驚蛇的本能。
房門緩慢關閉,鎖扣自動落下,“咔嚓”一聲,眼前瞬間黑暗。
不一會,響起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時舒的嗚咽夾雜其中。他被梁徑托抱起來,抱到床上。時舒坐在梁徑身上和他接了會吻,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等視線適應黑暗,時舒發現確實不對,他光溜溜的,而梁徑還整整齊齊。
他不是很喜歡這樣,即使喝醉了,他也不喜歡這種對比強烈的羞恥感。他從小就有點要面子,丟了面子會讓他哭出來。
但很快,他就不得不接受第二波不喜歡——其實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受不了,他根本受不了。梁徑施加在他身上的驚濤駭浪,他中途會傾覆好幾次,就像小船一次次被掀翻,毫無還手之力,弄到最后只剩副骨架,丁點汁沫都會被吃盡。
梁徑開始衣冠筆挺地享用。他抱著那些惡劣的、粗鄙的、不堪的想法,耐心等待著難得的時機。眼下,千載難逢,梁徑技術純熟地誘哄喝多的時舒分開雙腿,自己抱住膝彎。梁徑沉迷地往下嗅著,好像逡巡領地的猛獸,然后在最關鍵的地方捕獲極致可口的獵物,大口吞咽。
午夜下起大雪。聞京嘴里說的暴風雪確實提前了。如果暴雪在清晨時分停歇,那將是一個美輪美奐的冰雪世界。只是此刻,風聲浩大。這家酒店建造年代不遠,隨著氣溫急劇下跌,室內溫度低了些許。
迷迷糊糊感到冷的時候,時舒發現自己泡在溫熱的水里。梁徑的吻在他耳側流連。
“醒了?”
時舒閉著眼睛點頭,眉間微蹙,感覺四肢軟得不像話。微燙的水包裹住身體,疲累雀躍的神經被一寸寸安撫,愜意又舒適,但又有點酸疼。梁徑被他剛睡醒、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弄得好笑,他湊近時舒耳邊:“下次不能讓你喝酒了。”
做到一半睡過去,呼呼大睡,也沒誰了。
梁徑拿他沒辦法,只能先抱他去洗。不過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只當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