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想了想,不知想到什麼,梁徑笑著說:“那應該就是上次。”
時舒:“......”
“再見。”他伸手環抱住枕頭,整張臉埋進去:“無聊。”
他就不信梁徑待會見了聞康也會這麼幼稚地說話。
真是的。
梁徑又摸了摸時舒露出來的耳朵。他的指腹有點涼,時舒感覺到,立馬側頭埋得更深。
梁徑:“......”
后來硬是被揪出了一點。
耳朵都被揪紅了。
氣得時舒拿枕頭砸他。
梁徑敏捷起身后退,撈起外套笑著往外跑,但還是被第二只枕頭砸中后腦。
被砸中也不氣惱,他轉身微微笑著撿起來,拍了拍,然后在時舒大感不妙、下意識彎腰鉆被窩的一秒,大步上前捧起時舒腦袋就往死里親。
有那麼一小會,時舒都感覺缺氧了。
十點多的時候,時舒下樓找舒茗,舒茗也才起來。
她剛洗完頭,頭頂干發帽,正站在廚房的中島料理臺前給一大塊剛出爐的面包分裝。
動作間,能看到她新做了漸變暈染色澤的指甲。落地窗外,耀眼日光一路延伸,照得室內也極亮,很細密的光的紋路就在她的指甲上流沙般婉轉,光彩熠熠。
見時舒進來,舒茗捏起一片遞去:“嘗嘗。”
時舒張嘴咬住,嚼了幾下,說:“好吃。”
面團里應該是加了許多堅果,還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果粒,幾口下來,口感扎實又豐富。乳酪的香氣也十分濃郁。
舒茗笑:“你媽厲害吧?”
時舒立馬豎拇指。
“冰箱里昨天送的牛奶。”舒茗指了指身后。
時舒走過去:“媽你昨天就回來了?”
“怎麼?回來太早,耽誤你倆了?”舒茗好笑。
一罐牛奶還密封著,時舒拿了兩個杯子,一邊倒一邊說:“沒有......”
他臉有點紅。
畢竟昨晚梁徑不打一聲招呼就偷他下樓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
舒茗扭頭,看著時舒背影,注意到自己兒子泛紅的耳朵,語氣帶笑:“方便嗎?”
時舒有點窘迫,臉紅紅道:“肯定方便啊。”
“昨天去看梁坤,你梁叔情況怎麼樣?”
母子倆面對面坐下來吃早餐。舒茗還煎了雞蛋和培根。時舒吃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培根實在香,時舒大口吃著,說話都含糊了:“阿姨一直在照顧......肯定會醒的。”
舒茗想起月初和周愛玲一起去醫院看丁雪。說實話,丁雪精神狀態是沒問題的,身體也和以往一樣。回去路上,周愛玲卻同她說,梁坤這糟,丁雪是有變化的。之前想著出這麼大的事,丁雪肯定撐不住,你看現在,不僅撐住了,看著還比以前堅強許多。那會,她趕著去機場,手上還回著經紀人的催促,就沒怎麼細想周愛玲的話。這會聽時舒說,又想起來,莫名覺得周愛玲說得也蠻對。
“梁徑呢?身上都好了?”舒茗又問,不過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廢話。
敢那麼橫行霸道地拐走自己兒子,那身體肯定好。
時舒點點頭,低頭撥弄手機界面:“嗯。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舒茗鼻子里輕笑出一聲,沒再說什麼。
很快,屏幕里傳出類似小動物的呼嚕聲。
時舒一眨不眨瞧著,一臉滿足。
舒茗看著他笑,有點明白:“小乖?”
時舒:“嗯。睡得好香。”他把手機遞舒茗面前,“看,像不像小豬崽。一睡覺就變物種哈哈哈......”
“你們回來,誰照顧它?”舒茗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去吃剩下的早餐。
“梁徑說有人會去家里打掃衛生,順便喂小乖。”
“我看不像‘順便’,這貓過得比人都好。睡得也跟你小時候一樣。”
“我小時候這樣?”時舒無語。但對面是自己親媽。
舒茗點頭,語氣寵溺:“對啊——小豬崽。”
時舒拉長語調:“媽......我都二十多了!”能不能別這樣叫他。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自從上次英國家里的談話結束,時其峰就很少出現在母子倆跟前咋咋呼呼了。舒茗本來也忙,而且她的態度完全取決于時舒,所以眼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時舒,就是一個純粹的親子相處時光。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的。
舒茗吃完面包,喝了口牛奶,問坐對面專心致志看小乖睡覺的時舒:“梁家那里,都有誰知道你們倆的關系?”
時舒抬頭。
舒茗看著他。
離開英國前,時其峰有件事還是提醒了她。梁家錯綜復雜,一旦梁徑和時舒的事擴散開,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那麼大的一個家業,往下沒有繼承人,這里面,值得做的文章太多了。往嚴重里說,指不定還能動搖梁老爺子換下梁徑的繼承人身份——當然,時其峰說這不太可能。只是輿論方面就不太好做。
最重要的是,時其峰和舒茗擔心梁徑日后會因為這個感情有所變化。
那對時舒肯定是傷害。
“爺爺知道......其他應該都不知道。”
舒茗低眸:“丁雪阿姨和你梁叔都不知道?”
時舒仔細想了想昨天看見丁雪的樣子,語氣、神情......
他對舒茗說:“不知道。梁叔也不知道。”
舒茗還想說什麼,但是想到目前丁雪面對的狀況,就沒再往下提。
她看著重又低下頭、但表情在她問完之后明顯沒有之前那麼輕松的時舒,心底也慢慢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