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太久。保證回來看著你吃飯。”
時舒:“......”
其余三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什麼。
還剩四個月不到。
“哎......”方安虞不是很有胃口了,他放下杯子,看著時舒:“我舍不得你......高考完的暑假都不能一起過了......”
時舒被他弄得突然無比難過,對視半晌,都有點想哭了:“嗚......方安虞——”
“好了。”
聞京清了清嗓子:“不是可以視頻嗎?”
時舒和方安虞異口同聲瞪他:“能一樣嗎?!”
原曦笑。
梁徑也笑了下。
火鍋后半程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結束后,原曦直接打車去補習班。聞京說順路去體育中心打球,就跟她一起坐車去了。方安虞也趕著回去寫作業。分班考試結果出來,雖然他還在理科一,但成績一如既然忽上忽下,不是很穩。董蕓女士十分擔心萬一他高考“忽下”了怎麼辦,于是抓得更加緊,弄得方安虞神經焦慮,前一陣晚上失眠幾乎是常態。
原曦和聞京走后,方安虞和他倆站路邊等車。
入秋之后天氣愈加陰晴不定。
便利店門口擺出兩排雨傘架子,看樣子店家也覺得待會勢必又有陣雨。
氣溫一天比一天涼。秋老虎已經在九月末十月初徘徊過。時舒毫無意外感冒了一周多。那段時間,他就差把水壺背身上了。梁徑不是很明白,明明已經全方位預防了,為什麼還會感冒。時舒抱著小乖握著水杯伸手要紙擤鼻涕,一邊說:“可能成習慣了吧......”梁徑氣死了,給他遞了紙巾,后面再也沒理他。時舒有點委屈,就讓小乖去咬他。可小乖躲時舒懷里沖面色陰沉的梁徑齜了半天牙,硬是不敢上前。
時舒服氣了,吸著鼻涕低頭和它說,你怎麼跟我一樣啊......生生把梁徑氣笑了。
秋天的雨和夏天的雨有點不同。秋天的雨開始都是毛毛雨,下下來也不大有什麼悅耳動靜,飄飄忽忽的,只顯得天地空茫茫。夏天的雨起初就是滴滴答答,熱鬧得好像蘊含無窮生命力。
方安虞伸手接了接,手心里的雨絲和柳絮一樣,沒著沒落,孤單單的。
他問梁徑和時舒:“你們帶傘了嗎?”
時舒點頭:“你呢?”
方安虞從背后書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傘。
遠遠已經能看到打著雙閃的車。
“我走了。”
時舒點點頭:“嗯。”
明明就是很日常很簡單的對話,他們兩個只覺得難過。因為近在眼前的長久離別,一切都好像在做減法。
送走方安虞,時舒和梁徑去市里最大的超市買丁雪囑咐的新鮮食材,她晚上要和梁坤招待一些重要客人,正好托他倆吃完飯帶回來。
買好東西打車回家,時舒全程都異常沉默。
電梯里梁徑問他:“怎麼了?”
時舒沒說話。
他低著頭,沒精打采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電梯門開啟又閉合,空氣小范圍流動,他的發頂幾根軟綿綿的發絲稍稍揚了揚,可下雨潮濕,這會和主人一樣蔫頭耷腦。
這個樣子的時舒,梁徑就很想親。其實他無時無刻都想親。只是眼前這只,格外讓他心軟。
梁徑看了眼電梯達到樓層,還有一小會。他低頭湊近,嘴唇碰了碰時舒冰冰涼的耳朵,輕聲帶笑:“冷不冷?”
他語氣親昵,格外溫柔,是一個如果場合合適就一定會對他做更多、更過分的事的前奏語氣。
哪想時舒猛地抬頭,瞪他,大聲:“熱死了!”
梁徑:“......”
電梯門一開,時舒拎著購物袋拔腿沖了出去。
梁徑:“............”
背影和暴躁小兔一樣,動作敏捷是真的,十分暴躁也是真的。
其實梁徑知道他心情不好,因為和方安虞的分別——想到這里,他就很嫉妒方安虞。其實他從小到大都很嫉妒方安虞——嫉妒死了。梁徑陰沉至極地想。
不遠的南棠街口,已經到家和家教學習了好幾個小時的方安虞不明何故打了好幾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
可眼下這個難過里,好像還有一點氣憤......梁徑慢慢朝打開的家門走。
進門就聽丁雪在和梁坤事業上的幾個伙伴寒暄,扭頭見他倆,笑著介紹了幾句。說到高三,客人又問考什麼學校,丁雪便說:“剛申請完學校......過完年就走了......孩子不在身邊,其實很清靜......”
“到時候就不會這麼覺得了......丁老師肯定要想的哈哈哈!”
丁雪擺擺手:“想什麼想......總不能一直待身邊吧?總要出去的......”
大人們真真假假客套著,時舒一邊聽著,一邊把東西放進廚房,弄完出來和丁雪說了聲,就去樓下寫作業了。
客人里有幾位不明就里,以為時舒也是丁雪孩子,語氣羨慕:“丁老師好福氣,小孩生得又乖又漂亮!”
丁雪忍不住笑:“不是我家的。我家的是后面進門那個。這個是樓下鄰居家的。和我家梁徑從小要好,一起長大的。”
“那也是長在身邊的......也一起出國嗎?”
“對。從小感情就好,一起出去我也放心......”
那會梁徑被梁坤叫進書房找東西。父子倆也說了會學校的事。
地毯上還攤著好些文件袋,是上午他們一起網上申請之后沒來得及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