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是不敢相信......當初鬧那麼大,后來轉到我們學校......”
兩個人不說話等預告,身后的休息長椅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扭頭瞥了眼時舒和梁徑,視線又四處看了看。
時舒和梁徑對視一眼。
“許唐”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突然,那位女生站起來,朝對面盲盒架子旁的五個男生喊道:“蔣寧!”
最外圍的男生聞聲回頭,眼前一亮:“學姐!”
時舒抬頭去看。
蔣寧的視線很快也注意到坐在兩位女生前面的梁徑和時舒,他有些詫異地睜大眼,認出來后對梁徑笑了下:“梁徑,好久不見。你們附中居然也放了。”
時舒又去看梁徑。
梁徑解釋:“輔北的。之前奧數五校聯賽,初賽就在輔北,我和他一組。”說著,他看了看后面兩位女生,“她們應該都是輔北的。不過應該已經畢業了。”
時舒點點頭,不是很在意,他眼睛又轉回去盯著大屏幕,一眨不眨。可樂都不喝了。
梁徑好笑,正要湊過去說什麼,就被人拍了下肩,抬頭,蔣寧已經帶著其余四個輔北男生過來了。
“告訴你個小道消息”,蔣寧在另一邊坐下,“你還記得聯賽給我們集訓的華老師嗎?他說接下來南大會放出自主招生,你打算考南大嗎?名額有限,你要是參加,那我們肯定就少了一個機會了......”
最后一句是玩笑,蔣寧笑著瞧梁徑,等他的反應。
梁徑稍稍轉過身,余光里時舒還是一副凝神靜氣等待的樣子,抱著可樂仰著頭,后腦勺圓圓的。
他對蔣寧說:“到時候看吧,我也要和家里商量。
”
蔣寧抬頭與自己的同學對視:“你爸就在南大,你考南大不是天經地義?又有這麼好的機會。”
梁徑微微笑著:“沒有什麼天經地義——”
“南大就是一個選擇而已。就是M大梁徑也考得上。再說了,南大有什麼了不起。他爸在南大,那以后子子孫孫就都在南大啦?”
時舒不回頭,就這麼說著話插進來。懶洋洋的,語調不是很客氣。
梁徑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時舒后腦勺。
那位被蔣寧稱作學姐的女生問:“蔣寧,這是誰?”
蔣寧指了指梁徑,介紹:“梁徑,附中理科第一。梁徑,這是我們的學姐,周柚顏,去年畢業了,現在就在M大。”
時舒猛地扭頭,雙眼亮晶晶:“好厲害啊!”
他是真覺得厲害,所以夸獎得也十分真心誠意。
可這種真心表露,落在梁徑眼里,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梁徑看著他,不說話。面容還是和之前一樣。
蔣寧話里話外的打探沒有讓他產生絲毫的情緒波瀾,可時舒這句冒出來,梁徑闃黑眼底陡然亮了一點,專注看人的時候,有了些許迫人意味。
時舒對上梁徑視線,半秒不到,他抿了抿嘴,轉回頭,小聲嘀咕:“我還是去找我媽吧......”
梁徑嘴角這才幾不可見地彎了彎。
也許是關系的轉變,有時候不用梁徑說什麼做什麼,時舒對梁徑的情緒的感受比之前還要來得直接、且明確。
——尤其是吃醋。
這可太明顯了。
比下雨打雷還要明顯。
就差拿個喇叭在自己耳邊吼,你再夸別人!?你是認真的嗎?你有看我嗎?我不優秀嗎?我不厲害嗎?
時舒:............
時舒盯著屏幕默默想,梁徑吃醋的時候,會讓他想起那天在體育館的糾纏。
梁徑腦子里好像專門留有一塊名為:“這些年在時舒那吃的醋”的區域——以前他不知道,那天之后,時舒發現,這個人在這一點上是不能惹的,醋急了會扒拉人、脫人衣服、摁著沒完沒了地親。
“你們是附中的?”
同周柚顏同行的另一位女生說道:“那你們肯定認識許唐了!他也是你們的學長,當年——”
“哎!”周柚顏看上去有些尷尬:“我說了,我可能沒看清......”
“許唐?他不是出國了嗎?轉到我們輔北沒讀一年就出國了。”蔣寧疑惑:“他怎麼了?我記得他后來又去了芝大,挺厲害的。”
這下,除了一心找媽的時舒和一心觀察時舒的梁徑,其余人視線都落在了周柚顏身上。
周柚顏打馬虎眼:“沒什麼,就是剛才看電影的時候好像看到他了——”
“那就對了......剛才我們在選盲盒,我就覺得一個人挺眼熟的!學姐,你沒看錯!就是許唐!”和蔣寧一起的一個模樣憨憨的男生笑著說。
周柚顏:“......”
“許唐是誰?怎麼了?好神秘的樣子。”
這里面還是有人不知情,就去問蔣寧和周柚顏。
梁徑明顯感覺時舒的耳朵也豎起來了。
周柚顏身邊的女生低聲:“比我們還高兩級,是個學霸。你們問這兩個附中的,他們應該也知道。我記得當時附中小喇叭都禁了一個多月呢。就因為許唐公開表白。”
“嗨,我當什麼呢......不就是表白。這有什麼稀奇的。”
蔣寧清了清嗓子:“因為他表白的是一個男生。懂嗎?”
時舒覺得自己激靈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的“道聽途說”,以為是什麼故事,眼下看來是真的。
原曦也提到過,小喇叭上好多舊帖子就是在那會被刪除的。后來也有了值日的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