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這里不是君子。”
時舒沒跟上。他胡說慣了,從小就這樣,很會帶人跑偏。
“什麼論跡不論心。我喜歡你才和你——”
梁徑覺得事情有點嚴重,時舒眨著眼看他,不明所以。
不遠處,能看到聞京抱著兩大箱子吃力跑來。
“你聽好,我對你,論跡也論心。我喜歡你才親你、才抱你、才和你做那些事——你以后不許講這種歪理了。”
時舒被教訓得一愣一愣的,好幾秒才跟上,一下坐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舒被自己的文盲尷尬到了,梁徑的視線十分嚴肅,他頭皮發麻,看著他解釋:“我也是喜歡你、真的喜歡你!才想和你做、做——”
“好哇!”
隔了幾步,聞京氣喘吁吁,扔下手上的兩大箱子,指著他倆以及時舒手里的課本,目光如炬:“都說好學生會背著大家偷偷摸摸用功!被我發現了吧!有本事光明正大學啊!”
“——啊!”
萬籟忽然俱寂。
梁徑:“......”
時舒:“......”
第30章
“這里面是什麼?”
“全部家當。”
時舒無語:“你吃住靠游戲機啊?還家當。”
聞京嘆了口氣:“你不懂, 它們是我的精神家園。”
時舒:“......我是不懂。”
“賊老子臨走最后通牒,說馬上高三,這個家里, 今后有它們沒我, 有我沒它們。”聞京很珍惜地摸了摸箱子,又嘆了口氣。
梁徑拎著時舒書包過來:“你打算擱方安虞那?”
時舒背上書包, 去看蹲在地上的聞京。
聞京點點頭:“本來想放你家或者時舒家的。但是吧, 不安全......”他說得很有計謀的樣子:“我爸經常去你們那,保不齊東窗事發......原曦就算了,她只會說我,指不定還會告發我......還是方安虞吧。
迎尚那麼大,那什麼——大隱隱于市?我這兩箱在那隨便一擺,他能看出來?”
時舒轉頭問梁徑:“‘東窗事發’可以這麼用嗎?還有大隱隱于市, 雖然迎尚是超市, 但總感覺怪怪的。”
梁徑認真想了想, 剛要說什麼,就聽地上的聞京幽幽道:“嘖、嘖!真夠義氣啊。我都這幅樣子了。”
時舒笑, 拉他起來:“走吧走吧。”
聞京梁徑一人抱著一個箱子走在前面, 時舒在后面和方安虞發信息。
路口的紅燈剛亮起, 人群慢慢朝這邊聚集。
有幾個穿著輔北校服的學生從后面走來,看樣子是高三的。只有高三住校生會在周末晚上返校上兩節晚自習。低年級的大都周一早上返校。
聞京朝后看了眼,對他倆說:“你們班老王和你們說了嗎?”
時舒站梁徑身邊朝他看去:“說什麼?”
聞京:“今年的成人禮拖到高考那幾天了, 晚了一個多月——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們好好放高考假!”
時舒也往后看了眼:“高考假......你這話說出來,會被高三的打吧?”
梁徑笑。
聞京:“我本來還打算高考那三天放假去三亞找我媽玩呢。這下只剩兩天半。”
時舒:“愛玲女士去三亞了?”
聞京的媽媽, 周愛玲女士, 目前是位小有名氣的時尚編輯。早年在國內一家美食健康欄目做主編, 后來跳槽出來自己辦雜志。那會舒茗還去拍過幾回封面, 但是用女明星的話說,我覺得我配不上愛玲姐的雜志,她把我當三文魚拍呢!那一期的封面,舒茗果然像個三文魚,露胳膊露腿,橙光濾鏡,直挺挺躺在雪白的貂絨沙發上,目光無神。
不過周愛玲女士后來也不找舒茗拍了。
兩位女士的審美就此分道揚鑣。舒茗覺得周愛玲瞎搞時尚,周愛玲覺得舒茗不懂時尚。
“嗯。我想去玩。”聞京很淳樸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昨天和她視頻,她還說兒子,要不要來曬太陽啊?我好想去啊。”
時舒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你爸肯定不同意吧?”
聞京郁悶至極:“何止不同意。他們隔著屏幕吵架。賊老子說,曬太陽曬太陽!曬個頭!你知道你兒子現在語文考多少分?數學考多少分嗎?英語都快不知道太陽是SUN還是SNU了!”
時舒笑得肚子疼。
梁徑笑著問:“你媽說什麼?”
聞京似乎也很頭疼,但看上去又有些迷茫:“我媽說,我兒子帥,塊頭又正!以后出來做model,管它太陽是SUN還是SNU!反正我兒子最靚!氣得我爸差點摔了手機。”
時舒已經笑得站不起來了。梁徑去拉他,他握住梁徑的手,蹲著哈哈笑。
綠燈亮起,他們一起朝前走。
在時舒看來,聞康和周愛玲女士可以說是整條南棠街最稀奇的一對夫妻。
聞康性格古板,加上這幾年職務上升原因,人前人后更顯威嚴,很不好說話。對聞京也十分嚴厲。時舒小時候目睹過幾次聞康揍聞京,下手那叫一個狠,時舒都覺得聞京會被打死。周愛玲女士就會和聞康吵架,轉頭安慰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的兒子,說,兒子堅強點,等你長大了,聞康就老了,死老頭一個!到時候隨你怎麼對他!老媽都支持你!一旁聞康氣得摔門就走。
圍觀的時舒看得一愣一愣的,從小就覺得周愛玲女士不是常人。
周愛玲性格和舒茗有點像,有些跳脫,但做事比舒茗靠譜,不會瞎咋呼也不會說風就是雨、完全以自我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