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徑笑,起身走過去:“現在過去?”
書桌還沒整理,兩個人的東西都混在一起。
習題冊夾著卷子,卷子夾著筆和尺。抽出卷子,里面的筆和尺就跟著乒鈴乓啷掉下來。
時舒找出他和梁徑的數學卷子和英語周報,一股腦塞進自己書包,然后蹲下去撿掉地上的筆和尺:“嗯......正好路上消消食。”
梁徑也蹲下來幫他撿:“樓頂不是封了嗎?”
市里每個季度都會有消防安全檢查。
迎尚樓頂堆了太多倉貨,幾個月前他們就上不去了,說是要好好整頓。
時舒捏著尺子:“不知道......估計清理完了吧?好久沒上去玩了......”
迎尚樓頂可以俯瞰整個南棠街。尤其是晚上,車水馬龍的,熱鬧又好看。
時舒表情憧憬,蹲在地上一手攥尺子一手攥筆,跟個倉鼠似的興致勃勃。
梁徑看著他,這會垂眼笑了下,再抬眼的時候傾身就要湊過去——
“梁徑!”
時舒笑著后仰,沒穩住,后仰過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梁徑站起來,朝時舒伸手,想拉他起來。
時舒偏不去拉他的手,自己爬了起來:“不安好心。”
梁徑往后退了退,好整以暇的樣子:“我做什麼了?怎麼就不安好心了?”
時舒不說話,拉上書包拉鏈轉身就往門口跑,實在覺得好笑:“你自己知道!”
梁徑兩手插兜慢悠悠走過去,視線一路跟著時舒,沒再說什麼。
后來還是在玄關被捉住,梁徑摁著他親了很久。
親吻變得尋常,好像呼吸。
兩個人站著,時舒被親了一會就不是很想親了,心不在焉地往下撈掉地上的書包,張嘴敷衍。梁徑笑著掐他腰,抵著唇輕聲和他說話:“能不能認真點。
”時舒被親得臉紅紅,沒什麼辦法,只好嘟嘴親回去:“好了沒有啊......”
梁徑垂眼看他兩手抓著書包帶,好像隨時準備跑路,語氣不滿:“抱我。”
時舒:“......”
見他還有點不情愿,梁徑好氣又好笑,直接伸手揉他小腹。時舒受不了他的力道,松開書包抱住梁徑,很規矩地把手搭在他后背。但因為站著,其實還是有些局促。
坐在梁徑身上的時候,倒不用他額外抓什麼或抱什麼,梁徑會握住他的手,親得深了,還會把時舒手弄紅。
梁徑永遠比他更不饜足。
往往時舒沉溺的時候,梁徑好像才開始。他慢條斯理地撫摸時舒,從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停在后腰那一截凹陷的弧度,怎麼都摸不夠似的。
時舒后知后覺到疼,可等他張嘴喊疼,梁徑又會很克制地去摸他別的地方。
這個時候也是。
梁徑的手在時舒身上四處尋找安頓的地方,可找來找去,每個溫熱柔軟的地方都是他想要的。
從下擺伸進去揉他的小腹,接著往上摸到他薄薄肌膚下肋骨的印子。再往上,時舒就受不了了。
他確實受不了。
在他看來,這些似乎只是親吻附帶的動作。
這個時候的時舒還沒能嘗到這種動作隱含的愉悅——它需要更深的接觸。
本來以為乖乖站著挨親就好,誰知道這件事一旦起頭根本就沒完。時舒擔心梁徑又像之前在浴室里一樣,那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他伸手去扒拉梁徑的手。
“走不走啊......”時舒紅著臉瞧他:“你冷靜下好不好。”
梁徑看著他,還是很想親他。
他腦子里全是這兩天的親吻,還有時舒主動樣子,自制力根本就不存在。
他低頭埋進時舒肩窩,沒再動。
安靜了好幾分鐘。
時舒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會急著洗完上樓吃晚飯,畢竟梁坤和丁雪都在,他們不能在浴室拖太久。于是,有些事發生就這麼發生了,就連兩個當事人對于自己當時說的話、做的事,都沒能來得及好好想想,或者說,沒來得及害羞。
細節被逐個回想起,而梁徑灼熱的呼吸和那個時候一樣貼得很近,時舒覺得自己正以火箭撞地球的速度瀕臨爆炸。
梁徑察覺他臉上的熱度:“怎麼了?”手背貼了貼時舒面頰,他臉紅得簡直不正常,梁徑問:“在想什麼?”
他看著梁徑,梁徑看著他。
很快,時舒非常肯定梁徑也想到了兩個多小時前的浴室。
他們以親吻為邊界、確定關系在一起的時間尚且還能以小時為單位,但給彼此做的事卻已經不能以單純的時間長度來衡量。
梁徑頓時也有點臉紅,他轉開臉,很不自然地說了句:“走嗎?”
時舒臉通紅,羞臊之下一把推開梁徑:“走什麼啊!你——”
突然,像是抓住什麼關鍵似的,時舒湊近,瞇眼:“我還沒問你,你怎麼知道......你從哪里知道可以那樣的?你背著我看片了?!”
梁徑難得慌張,很快地說:“我沒有!”
時舒不相信:“梁徑,你不老實。”
梁徑:“......”
都沒說話的幾秒,梁徑后退幾步,靠上墻,他甚至都沒好意思去看時舒。
這讓他真的很不好意思,而一直以來的家教也讓梁徑不是很能流暢地把整件事說出口。
“你也在。只是你睡著了。”最后,梁徑紅著臉說。
時舒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是一回事,坦誠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