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徑又很快笑了聲,然后在時舒愣住的當口,微微側頭去親他的嘴唇。
動作太自然,自然到,他們之間好像就應該這樣。
微張的嘴唇被輕松撬開,梁徑的舌尖探了進來。
距離上一次觸碰已經是好幾天前,那時是沖動的,沒有防備的。而這時,沒有沖動、防備也一直存在,但輕而易舉地,這個吻就發生了。
似乎這個時候也應該有個親吻。
時舒腦袋霎時空白。
梁徑的親吻不是那麼嫻熟,他的舌尖只在時舒上顎擦過,然后稍稍后退,去吮吸時舒的唇瓣。他動作太溫柔,將喜愛和珍視一點點描摹在這個親吻里,縱然時舒腦子沒反應過來,也快被他怎麼都親不夠的含吮弄得臉紅。
“下次不要對著別人撩衣服,也不要讓別人碰你,時舒......”
“任何地方都不可以。”
語氣太過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時舒睜開眼,他的臉滾燙,甚至身上都有些熱。不是氣溫帶來的,是梁徑給他的。他看著梁徑,忽然之間發現自己不認識他了。
眉眼是熟悉的,鼻梁也是熟悉的,注視自己的瞳仁是無數次對視過的,但這個時候,全都不認識了。
時舒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梁徑的舌尖又一次探了進來。
這一次不再是幾秒前的淺嘗輒止。
梁徑一手撫摸他的頸側,一手按著他的后腦貼近自己,很用力地去親吻。時舒呆在原地,手腳都忘了,幾乎予取予求。好幾秒,唇齒間的有黏膩的水聲,溫熱液體順著彼此的唇角淌下。時舒呼吸開始滯澀,但是梁徑沒有放過他,他稍稍直起上身,以一種更強勢的姿態去壓制他,去占.有他。
不知道過去多久,梁徑松開他,見時舒呆呆的,指腹描了描他的嘴唇:“怎麼了?”
時舒移開臉:“你好奇怪......”
梁徑低頭又去親了下他:“我不奇怪。”
時舒沒辦法,只能往后靠了靠:“都說不可以親的。”
梁徑:“為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時舒抬頭,就能看到梁徑眼底掀起的短暫波瀾。
時舒嘆氣:“就是不可以......”
梁徑的手一直停留在時舒身上,好像碰不夠似的,聞言指腹摸了摸時舒臉頰:“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可以慢慢來,可是我控制不住,時舒。這件事太難了。而且......我也不想控制了。”
時舒抬頭。
梁徑笑了下,視線停留在他的嘴唇:“我還想親你,但是你估計要嫌我煩了。”
“這幾天你不理我,我晚上做夢都是你。你知道我早上起來都做了什麼嗎?”
時舒臉越來越紅:“別說了......”
梁徑看他的目光毫無遮掩,青澀的欲望、直白的喜愛、全部都暴露出來了。
“或許我可以再等等,等你開竅,或者,等你也喜歡上我......”梁徑摸了摸時舒簡直快要燒起來的臉頰:“但是我等不及了。”
“我在你這里根本隱藏不了。”
“你看我的時候我想親你,你不看我的時候我想碰你。你和別人站在一起我會吃醋,你還記得球賽那會你和何爍在一起做什麼了嗎?”
一時之間,時舒都沒想起來,他搖了搖頭。
梁徑:“他摸了你,在你身上留下印子。”
他是笑著說這句話的,但是神情極其冷酷,眼底的陰沉再次浮現。
時舒下意識:“我不記得了......”
梁徑哄他:“我剛剛檢查了,沒有印子了,只是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控制不住,時舒,關于你的任何事我都控制不住。
”
時舒訥訥:“那怎麼辦......”
梁徑笑:“隨你處置。”
第25章
體育館出來, 左轉沿著狹長的金屬欄桿過道,就到了足球場的看臺。
看臺上有遮擋,雨絲斜斜地飄進來, 座椅上都滴著水, 只有高處的幾排沒淋濕。
時舒抱著他和梁徑的書包坐在最高一排,望著前方寬寬長長的草坪, 雨霧籠罩下來, 泛起一片綠意盎然的海。
他們都忘帶傘了。時舒想起自己桌肚里的傘,說要不跑回去拿,反正也沒幾步路,淋一會也沒什麼。梁徑讓他待著,放下書包后就跑去教學樓拿傘。
下雨讓天色變得不明朗,黃昏被暈染開, 天際始終沾著那麼一弧暮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完全暗下。操場上的晚燈挨個亮起, 雪白光線和透明雨線交纏在一起,晶瑩剔透的。
想起書包里還有方安虞給的牛奶, 時舒翻了下, 找到那罐甜牛奶就插上吸管一邊喝一邊走神。
嘴唇還有些怪怪的感覺, 被梁徑親了那麼久,這會咂摸吸管都覺得不大對勁,好像忽然之間不會吃東西了......
臉又開始燙起來, 時舒小聲哀嚎,抬手捂住眼睛, 即使周圍沒人, 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梁徑。
梁徑, 梁徑......
“我在你這里根本隱藏不了。”
......
晚風潮濕, 嘴里有很淡的甜味,時舒想了想,不知怎麼,想起很小的時候一件很小的事。
也是一個初夏,他在安溪的梁宅里睡午覺。
三樓的樓梯板年代久了,走路難免有聲,只是轉過來的一截樓梯,中間第四塊木板踩上去會發出很奇特的嘎吱聲。類似菜刀劈猛了,一下扎進案板,然后再.拔.出來的那種聲響——時舒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