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舒覺得他這番話,表面上看沒什麼不對,但配合路燈下梁徑彎起的嘴角、漆黑瞳仁里的那點專注凝視,時舒總覺得梁徑說得曖昧。
于是,他嘴硬:“不記得了。”
梁徑好整以暇:“那只好回去再揍你一頓了。”
頓時,一股子氣直沖時舒腦門。
——好哇,現在的梁徑已經不是以前的梁徑了!
現在的梁徑,時舒都替他臉紅!
“臉這麼紅做什麼?真的不記得了?”梁徑又去碰時舒臉頰。
時舒一把推開不懷好意的他,拔腿走得飛快:“不記得了!”
梁徑跟在身邊,語氣風涼:“小時候嚷著要跟人家回家,這會就不記得了?我可還記得人家名字呢——喬彌。”
時舒氣笑了:“你能不能心眼再小點?居然還記得人家名字,這個我是真不記得了。”
梁徑倚墻偏頭瞧時舒找鑰匙,淡淡:“那你記得什麼?”
時舒想了想:“就記得你揍我。說什麼長得好看就跟人家回家?萬一長得好看來騙你呢?還警告我,下次再跟隨便什麼人跑,就再也不理我了。”說完,時舒狀似無奈地嘆氣:“這麼一想,我從小就舍不得你——美女都沒你重要。”
梁徑剛要笑,就聽時舒狡黠道:“不過你說的那個喬彌,真有那麼好看?那她現在長大了,應該更好看吧?”
梁徑笑容戛然而止。
門唰地打開,時舒飛快往里竄,一邊樂得不行一邊往臥室逃。
梁徑站在門口,過了會,關上門,打開客廳的燈。
時舒靠著門背笑得咳嗽,梁徑那一下變臉還在眼前,他很久沒看到一貫溫和的梁徑如此迅速地變臉了。
笑了會,時舒就直接脫了衣服去洗澡,身上一股火鍋味。
可等洗完澡,他發現臥室門依舊關著,梁徑沒有來找他。
開門出去,客廳有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熱好的牛奶擺在桌上,梁徑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邊喝奶一邊滿屋子找梁徑,意識到梁徑吃醋去樓上后,時舒頓時服氣,這個人的心眼已經不是小了,簡直要擺在顯微鏡下才能看清。
時舒就拿了鑰匙去樓上。
不知道是丁雪梁坤還沒回來還是早就睡下了,客廳沒開燈。時舒小心翼翼去敲梁徑臥室的門,沒人理他。
時舒就自己開門進去了,臥室里也只開了書桌前的一盞臺燈,浴室里傳來水聲。
“真小氣。”
時舒嘟囔著在書桌前坐下,擺弄梁徑桌上的相片,一共有三個相框,一高兩低,錯落地放著。
高的是梁家全家福。
梁老爺子杵著拐杖坐在中心,一身素樸長衫,面色和藹,但氣勢卻深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印象。身后是丁雪梁徑和梁坤。丁雪溫婉,梁坤周正,一家三口笑意融融。
時舒記得這是梁徑十五歲那年中秋拍的。
相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得天獨厚的矜貴氣。
時舒盯著梁徑看,忽然想,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梁徑更俊朗的人嗎?沒有了,時舒想,梁徑和喬彌,那是魔法打敗魔法,而梁徑,是史上最大的魔法,是獨屬于他的魔法。
下面兩張相片都是梁徑和時舒。
一張是附中開學,梁徑和時舒穿著校服在校門口相視一笑。
時舒記得拍照的是原曦媽媽,原曦媽媽當時還說,這兩小伙,模樣架子,可以做附中宣傳片了。
丁雪當時看了就要了底片說去洗,后來不知怎麼被梁徑拿來安了相框擺在了臥室書桌上。
還有一張是他倆小時候在安溪梁宅。兩個人坐在桌邊吃早點,時舒抬頭沖鏡頭笑,笑得眼睛都沒了,一旁梁徑轉頭看著他。
時舒記得相片是丁雪拍的,那會丁雪身體好了些,去安溪看梁徑,就給他們拍了好多照片。只是時間有點久,邊角已經泛黃,照片里的細節也暴露出淡淡的光斑。
面頰一熱,時舒回頭,就見梁徑裸著上身瞧他:“做夢呢?”
時舒抱著相片感慨:“我們都長這麼大了。”
梁徑淡淡道:“嗯,難為你還惦記著人家好不好看。”
時舒笑得趴桌上:“梁徑,你是不是有病?”
梁徑朝衣柜走,頭也不回,沒理他。
時舒走過去抱他:“我真沒惦記,我就隨口說說,快,笑一個給爺看!”說著他就往梁徑面前湊。
梁徑垂眸注視他,頭發還濕著,眉眼漆黑深邃。時舒就去親他的鼻梁和嘴唇,啵啵幾下,討好意味十足,梁徑被他弄得心軟,中途換了方向,抱時舒坐在床沿:“我不喜歡你在意別人。”
時舒點頭:“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就是隨口,真的,我壓根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名字,要不是你說,我也——我根本就沒印象。”他臣子似的表忠心,手也不閑著,對著大少爺梁徑摸來摸去,過會又去摸自己:“梁徑,你腹肌比我硬哎......”
梁徑無語,推開他瞎摸的手,想站起來套一件上衣。
時舒不讓:“讓我摸摸嘛,你這都不讓我摸——”
“時舒。”梁徑簡直拿他沒辦法,摁住人,語氣急促:“我還想你摸別的地方,你摸嗎?”
時舒很快感覺到什麼,純純的腹肌大賽頓時變了味道,他臉騰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