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顯示,是毒殺。
“......目前看來,唐盈嫌疑最小。她馬上就要留洋,還要靠他老子資助,不至于殺他老子吧......”
方安虞走在最前面。他是富甲一方的豪紳聞京帶來的小廝。
這會,他們幾個正朝梁徑和他“第十七房姨太太”住的客房走去。
“大兒子和小兒子呢?”
聞京扭頭看了眼落后幾步的肖新川和范宇。
方安虞琢磨:“都很可疑......肖新川房間一股子煙味,應該是抽大.煙。最里邊的抽屜不還有好幾卷欠條嗎?保不齊就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問老子討錢不成憤而殺人......”
被方安虞點到名的肖新川無語:“那我這個大兒子也太蠢了。我殺了他有什麼好處?萬一事發,不還是拿不到錢死路一條?”
聞京:“但也有一個‘萬一’是你成功脫身,這樣你就可以繼承爵位。你繼承了爵位——”
肖新川:“那我也犯不著殺他吧?我是長子,繼承爵位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方安虞想了想,補充:“但你的嫌疑也沒法徹底排除。憤而殺人的突發狀況也不是沒有可能......”說著他轉向原曦:“電視劇里不常這樣演?大宅門里的老爺子一不留神被不爭氣的兒子氣死了?”
原曦正在劇本上記錄線索,這會說:“算是個線索吧......”
一行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下,抬頭居然能看到陰森森的夜幕。
四周安靜得嚇人。每個人的腳步聲都分外清晰。
梁徑道:“如果是意外殺人,那就不會是毒殺。一般而言,毒殺都要經過縝密安排。什麼時間投毒、用什麼物件、之后何處拋尸——方安虞,雖然現在下毒的線索還沒摸清楚,但你這個猜測確實站不住腳。
”
梁徑分析得條理清晰,方安虞聳了下肩,不說話了。
肖新川笑:“梁徑,早就聽說你是附中理科最強的——對了,南大的自主招生你報名了嗎?我報了,說不定咱倆以后還能是大學同學。”
時舒:“他沒報名。而且我們不考南大。”
原曦正在紙上記錄,這會悄悄一笑。
梁徑轉頭笑著看時舒,目光移向他腳下:“我扶你。”
時舒:“不要。”
梁徑捉住他手臂,低聲:“你說什麼?我剛沒聽聽見......”
時舒笑。
眼見他倆之間氣氛朝黏糊方向發展,聞京出聲:“那現在是不是基本可以排除過失殺人——”
“不是啊。為什麼不可以先意外氣死,然后再用下毒嫁禍給別人呢?”時舒看了眼眾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先前的分析被推翻一半,梁徑就像自己沒說過那番話一樣,跟著道:“確實。這也是個很精巧的布局。”
原曦聞京方安虞對視一眼,一邊記下來,一邊默默無語。
“而且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我們剛才不是在大少爺的房間看到一個壁龕嗎,里面是兩個無字牌位。雖然不知道他在那里祭奠誰,但首先,肯定是跟他關系密切的人。其次,那個壁龕位置隱蔽,大少爺明顯不想人發現。這樣看來,大少爺與那兩個死去的人關系就不是密切了,而是非同一般。”
時舒面無表情說完。眾人覺得背后似乎有冷風掠過。
大夏天,唐盈搓了搓雙臂:“恐怖......我那會看到就覺得恐怖......”
原曦卻很興奮:“時舒!你接著說!”
肖新川皺眉:“這個我可以解釋。確實是對我有恩的人——你想說什麼?”
時舒慢慢道:“我只是被聞京剛剛說的爵位提醒了。
”
“——萬一你這個大兒子根本就不會繼承爵位呢?”
眾人悚然一驚,接著都朝肖新川看去。
時舒:“我的猜測是,大少爺不是親生的。而且,大少爺的親身父母早年被害死了——也許就是被死者害死的。后來大少爺知道了。那麼,一邊是殺父殺母的仇人,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另一邊債臺高筑,可能債主們會考慮大少爺遲早承爵,但這都不是眼前的事。加上大少爺心知肚明自己不會承爵,壓力之下,那他何不趁著真相沒有大白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呢——”
魏佳佳等不及,一臉驚嘆:“刺激!時舒,你好厲害!”
“——你有證據嗎?”
肖新川嗤笑:“剛剛在我的房間,有證據證明那就是我親身父母?我們一起搜的證,無字牌位而已,都無字,你怎麼證明?劇本殺規則知道吧?所有證據共享,你不會隱瞞了什麼證據吧?”
時舒坦然:“只是還沒找到罷了。待會不還有二輪搜證嗎?”
梁徑像是早就知道,好笑:“又跳步驟。”
他這話像是在指責,但比起先前對方安虞的逐個擊破、精準分析,眼下這輕飄飄一句,倒像是拿人沒辦法的寵溺之語。
方安虞被時舒的分析激得頭皮發麻,這會聽到梁徑毫無造作的雙標舉動,朝聞京原曦看去,在他們眼里看到了同樣的麻木和“算了算了,兄弟哪有老婆金貴”的神色。
時舒踢著高跟鞋往前走:“但你不覺得這個更合理嗎?”
梁徑:“還是等找到證據再說吧。”
時舒:“哦。”
原曦將目前搜集的證據和分析的線索歸納了下,“其實......我倒覺得小兒子嫌疑更大。
首先,小兒子的不在場證明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