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從微博切出來,點開了微信,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就是紀朗的簡筆畫頭像。
傅星徽沒有給誰設置過置頂,但紀朗這些天卻一直在他的列表前面。
從那天在酒店分別后,傅星徽就一直在忙,兩人也沒見過面。
紀朗第一天還不知道在跟他生什麼氣,到了第二天就開始芝麻倒豆子似的跟他發消息,分享各種有趣的鏈接,即使他不怎麼有時間看,也多數沒有回復,仍舊絲毫沒打消紀朗的熱情。
但從邵杰出事后,紀朗就一直沒再給他發過消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他正這麼想著,對面突然就來了電話。
傅星徽一怔,片刻后,他緩緩接起電話:“喂?”
紀朗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他:“哥,我在你家樓下,你能讓我上來嗎?”
他說完見傅星徽沒說話,又找補似的接了句,“我來拿衣服。”
“那你上來吧。”傅星徽道。
男人動作很快,他給門衛打電話說明情況后沒到兩分鐘,門鈴就被按響了,傅星徽剛推開門,一個熱烈的吻就迎了上來。
門在身后被關上,兩人在光影昏暗的玄關接了一個細膩而綿長的吻,松開彼此時,傅星徽才發現紀朗拿著一個小行李箱。
“我好想你。”紀朗說。
傅星徽推開他,轉身去拿洗好的衣服,邊走邊道:“你那件衣服還得用行李箱運輸嗎?”
“我想跟你住幾天行嗎?”紀朗頗為自來熟地換了拖鞋追上去,“反正這幾天不錄節目,我也沒什麼事做。”
“我還有工作呢。”
“那我在家等你,”紀朗拍了拍自己的電腦包,“我居家辦公就行。
”
傅星徽腳步微頓,略向后偏了偏頭,看了他一眼,“你現在在做什麼,經營酒吧?”
“本科時候一起合作過的學長找到我,想和我一起開公司,目前還在初步嘗試的階段,工作也不少。”
紀朗解釋道:“酒吧生意其實挺一般,我開著也就是給自己留一個自在點的地方,加上對那里挺有感情,不過邵杰上次鬧那一通也算是免費給我店里做了個宣傳,這段時間生意都還不錯。”
“你不打算在娛樂圈待了?”傅星徽冷不丁問了句。
“如果有感興趣的劇本應該會拍,”紀朗說,“但不想簽公司了。”
傅星徽想到冉杭的話,問道:“你是不是和你經紀人有什麼矛盾?”
紀朗神色微變,傅星徽看了看他,提醒道:“留意他一點,邵杰會找上你,可能和他有關。”
“哥……”紀朗似是想問什麼。
“吃了嗎?”傅星徽打斷他道。
“嗯?”
傅星徽把衣柜里掛著的衣服還給紀朗,“去洗個澡吧,洗完吃飯。”
外面剛下過雨,饒是十分注意,紀朗的衣角還是淋濕了。
他愣了愣,望著傅星徽,劉海上的雨水從他的臉上滑落,滴在了桌上。
傅星徽睨著他笑了一下,“別發呆。”
等紀朗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傅星徽正在廚房熬湯,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紀朗坐在吧臺上,手里捧著傅星徽給他煮的姜汁,徐徐地吹著氣,“要幫忙嗎哥?”
“不用,”傅星徽解下圍裙掛好,調了幾個參數,對紀朗說:“還得煮一會兒,過會兒再來。”
紀朗自然而然地伸手搭住他的肩,把人往客廳帶,熟的仿佛這才是他家,他隨手撿起小桌上的書,意外道:“你怎麼在看這個?”
“隨便看看。”
書上密密麻麻全是筆記和注釋,紀朗的指尖突然頓住了,“你在自學麼?”
學歷上的差距,讓傅星徽一直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說這些,他沒回答紀朗,而是直接把書從他手里抽了回來,徑直走到書房把課本兒塞回了書柜。
紀朗絲毫不見外,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頭,也就看見了整整一面的書柜都是教輔和教材。
傅星徽的書柜很精致也很大氣,顯然裝修設計師理想里,這里面應該擺滿了各種名著典籍,然而傅星徽本人并沒有這種高雅的覺悟,除了學習資料,就是一些劇本和他整理的筆記。
眼見著紀朗跟過來,傅星徽抱著肘,無奈地笑著承認道:“好了,是在自學,不過已經學完了。”
他說著把人從書房里推出去,紀朗的眼睛卻亮起來了,“那你要不要學點別的?”
他從電腦包里翻出來一本教材遞給傅星徽,“比如這個?”
傅星徽掃了一眼封皮,話音頓了頓,“這我都看不懂,學不會的。”
紀朗卻像是充滿耐心似的說:“我肯定能教會你。”
“真的嗎?”傅星徽翻著全是代碼的書,顯然不太相信。
“真的。”紀朗打開電腦,下巴搭在他肩上,手繞過去點開一個軟件。
他從最基本的代碼開始給傅星徽講,接受起來并不難,加上他有問必答,說得也很詳細,沒多久傅星徽自己就能寫一些基本的語句了。
紀朗坐在他身邊,手里的姜茶又換了一杯,熱騰騰的白霧落在紀朗的臉上。
“哥,你看我說你能學會的。”
他突然放下茶杯,右手覆上傅星徽的手。
因為還殘留著姜茶的溫度,他的手心的體溫格外燙,傅星徽下意識就要抽手,卻被紀朗自然而然地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