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候他還根本就沒有出道。
盛捷不是養成系的公司, 所有的明星在出道前都是絕對查無此人的狀態,根本不會被盛捷推到大眾面前, 甚至因為盛捷常年的封閉式管理, 能結識的人都很少。
所以為什麼會有人會去拍那麼一張照片呢?
而且拍了之后, 那個人還將這張照片一存三年,直到他因為《盛年》小火后,將照片拋出來給了他致命一擊。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純路人”。
但那張照片背后涉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復雜敏感,傅星徽不想讓紀朗接觸,故而他只是語焉不詳地回答道:“當時就知道了。”
好在紀朗也并沒有在意他是怎麼知道的,比起緣由,他更在意的是:“原來你這麼早就知道了?”
這個答案顯然有些出乎紀朗的預料,他深深地看著傅星徽,眼里閃過幾分痛苦,“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你們都不告訴我,”他說,“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看著我一個人犯傻,傅星徽……”
紀朗站起來走到傅星徽身邊,把他的手從門把手上拽下來,按在門上,氣憤道:“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傅星徽的手腕有些吃痛,他偏頭看了眼手腕,又抬眼望向紀朗。
片刻后,他道:“對不起。”
紀朗自嘲地笑了一聲松開他,“不用你對不起,是我自己太愚蠢了。”
“那個時候,我爸,我媽,還有你,都在一遍遍地跟我說我越鬧,這事兒就越麻煩,我不理解,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有問題就應該澄清不是嗎?”
“后來我上了幾年大學才慢慢明白,我爸媽早就看出來這事背后有推手了,所以無論我說什麼都會被曲解。
”
“可是至少,我以為你也不知道的。”
“為什麼?”他眼眶微紅道,“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還不攔著我,為什麼要讓我給你添這麼多麻煩,當時你們要是告訴我,我肯定不會再鬧了。”
他有些頹然地往后退了幾步,坐到椅子上,低低道:“我爸媽把我當小孩,你也把我當小孩。”
傅星徽微微蜷起手指,看著崩潰的紀朗,眼神有些復雜。
十九歲的傅星徽曾經在紀朗身上,看到了他此生最羨慕的人生。
大概善良的人都是想守護美好的東西的。
所以他希望紀朗可以永遠無憂無慮地活在象牙塔里,永遠張揚恣意。
于是他選擇了隱瞞。
“可是哥,”紀朗有些哽咽道,“我只是比你小了兩三歲而已,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你的伙伴來看一次。”
“無論是什麼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對,和你并肩作戰,而不是總躲在你后面像個傻子一樣地看著你沖鋒陷陣。”
“在海島上……”紀朗偏頭望著他,聲音因為用力壓制哭腔,顯得有些斷續和顫抖:“我們……不是配合得很好嗎?”
傅星徽很輕地嘆了口氣走過去,蹲下身略仰頭望著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哄道:“是很好。”
“哪里好?”
傅星徽:“……”
“都好。”他斟酌道。
紀朗垂眼望著他,聞言靠著椅背道:“你就這麼哄人嗎,不覺得敷衍嗎?”
傅星徽有些無奈地問:“還要怎麼哄?”
“親我。”
紀朗毫無思想包袱地開口。
“紀朗,”傅星徽讓他的得寸進尺氣笑了,“你不要太過分了。”
然而紀朗看起來并沒有打算和他商量,傅星徽話音未落,紀朗就伸手扣著他的后腦勺親了過來。
他半蹲著,又是仰著頭,姿勢受限不好掙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迫吻上了紀朗。
這次和之前的鬧脾氣不同,這個猝不及防的吻顯得相對含蓄而溫柔。
紀朗的嘴唇很燙,沾上眼淚的唇瓣有些苦,可是舌尖又很甜。
呼吸交疊,唇齒相依,酒店房間恰到好處的暖光打在兩人的臉上,竟然點綴出了幾抹繾.綣的意味。
窗外的雨已經徹底停了,屋內安靜地連接吻時發出的輕微聲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被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傅星徽才猛地推開紀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內暖氣太熱,他的耳尖有些發紅,因為掙脫的慣性,他往后跌了一步,從半蹲的姿勢變成了略分.腿坐在地毯上。
他有些惱怒地伸手點了點紀朗,而后者低頭若有所指地掃了一眼他的褲子。
傅星徽:“……”
“沒關系,”紀朗往前挪了一步半蹲下來,毛遂自薦道:“你覺得剛才那樣體驗不錯的話,我還可以再來一次。”
傅星徽看了眼紀朗抵在自己腿.間的膝蓋,警告道:“挪開。”
紀朗沒動,“哥,接電話吧。”
“不用你提醒。”傅星徽撐著地面站起來,腳步飛快地拿起手機走到門口,臨出門前,他腳步又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外套早在繪苑就給了冉杭,這種狀態不擋一下直接出去也不大合適,思索片刻,他把紀朗剛丟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套在了身上。
紀朗雖然不愿意傅星徽把當年的真相瞞著他,但一直很尊重傅星徽的隱私,他沒追問傅星徽為什麼要出去打電話,只是問:“哥,你打完電話還回來嗎?”
傅星徽頓了頓,紀朗忙自問自答道,“你必須回來,我這件衣服好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