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因為了……”宋九原粗暴打斷她:“記住,以后不許這樣了,你看你今天差點闖禍,傷及無辜!是不是?”
宋希延沒吱聲。
“說了多少遍……”
“我的帽子掉了。”關廿突然出聲。
宋九原一愣,趕緊靠邊停下:“掉哪了?風吹……你戴帽子了?”他一臉莫名其妙,關廿明明沒戴帽子!
關廿:“幼兒園門口。”
宋九原:“……”
他好像還真有點印象,地上有東西,但他沒注意。
關廿確實是突然想起來的,但是也不重要,他只是覺得宋九原這樣教育孩子不對。
他看過的心理學書籍里有理論說,有效溝通的前提是完整的表達,而宋九原一直不讓他女兒說完話。
“鐘馗的帽子和口罩都被壞蛋扯掉了……”宋希延跟他哥解釋。
宋九原咬咬牙,低聲訓她:“不許叫他鐘……以后叫叔叔,不對,叫哥……也不對,嘖,算了,什麼都別叫。”
……反正也沒什麼以后,宋九原在心里補充。
宋希延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乖乖點頭。
宋九原想象了一下關廿戴著帽子口罩在幼兒園門口盯守的樣子,有些好笑。
難怪會被當成人 販子。
“帽子再買一個不行嗎?”宋九原轉過頭問,他不想再原路返回了。
“行。”關廿說。
宋九原翻了個白眼,一踩油門竄了出去。
關廿猝不及防被閃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握住了宋九原的腰。
隔著薄薄的布料,宋九原感覺到關廿微涼的掌心。他在心里操了一聲,放緩速度。
關廿不自然的收回手,腦子里冒出一個結論:宋九原的腰不軟了。
順著這個念頭,他開始發散思維。
宋九原肌肉更緊實了,那他再也不會是那個身嬌體軟,只會在他身下喘息求饒的青年了。
現在這個腰腹勁瘦宋九原,在床上和妻子一定是另外一副樣子吧……
想著想著,那股壓制在心底多年,宋九原離船時的憤怒似乎又在蠢蠢欲動。
自己是在干什麼……
為什麼要去幼兒園?為什麼要坐在宋九原的摩托車上?還有什麼好牽扯的?
“宋九原。”關廿再次開口。
“干嘛。”
“你回去吧。”關廿說:“我自己可以。”
宋九原心頭堵了一下,靠邊踩下剎車。
關廿下車,站上人行道路沿:“今天謝謝你。”
宋九原嗤笑出聲,他拉起頭盔的擋風面罩,語氣也沒什麼溫度:“我能問一下嗎,您三番兩次跑幼兒園門口……是幾個意思啊?”
關廿手指微動,垂眸看向地面:“路過而已。”
宋九原盯了他兩秒,勾唇笑笑:“OK,以后換條路,那地方跟你犯沖。”
說罷,他轟起油門,一個漂移擺尾,掉頭原路返回。
關廿聽著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這麼久了,他還能有這麼新鮮的醋意,也是長情。
平復了一下胸中憋悶,關廿理智回籠。
望海國際。
他得查一下地圖……
關廿摸了摸褲子口袋,空的。
……
手機。錢包。行李。。。
關廿愣了半天終于清楚了自己的狀況──
全丟了。
所有東西,都丟在幼兒園那條街上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褲子上都是灰,衣領扣子被扯開了,還有些讓人心里生厭的褶皺。
他抓住那個男人的手腕后,到底發生了什麼……
關廿使勁回憶,頭都痛了都沒想起來。
現在怎麼辦,得回去找吧?
可他不想回去。
關廿捏了捏眉心,他開始想念大船,想念機艙,想念輪機長的房間。
宋九原繃著一張臉超速行駛,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他搶過一個黃燈才堪堪停下,拿出手機接通。
“喂,希延哥哥,你現在在哪啊?”是邱老師的聲音。
“我在市北區,有事嗎邱老師?”宋九原很快恢復正常情緒,深覺自己氣生的沒道理。
“剛剛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們保安大哥把你哥哥的手機帽子都撿回來了,路對面還有一個行李箱保安說應該是他的,想讓你們來拿一下。”
宋九原:“……”
憑什麼?他才不想管。
邱老師又說:“不過你沒接電話,我們也都下班了幼兒園要關門,東西我先放保安室了,明天你有時間可以過來拿。”
“行李箱?”宋九原皺皺眉,關廿去路過幼兒園為什麼帶行李箱?
“對,因為之前他說身份證在箱子里,但是當時太亂了,圍著的人沒讓他去拿。”
宋九原沉默兩秒,答應下來:“好,我明天來拿吧。”
“好,讓希延好好休息哦,明天不舒服就請假。”
“知道了。謝謝邱老師了。”
收起電話,宋九原低頭看了看正眨巴著一雙細長眼睛,懵懂的仰著因為發燒泛著粉紅色的小臉的宋希延。
“你剛剛為什麼要跑出來找他?”宋九原突然問。
宋希延想了一下說:“因為他在找我。”
“你怎麼知道?”
“我出來他就過來了。”
“……”這個因果關系有些混亂,宋九原又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回去。”
宋九原皺皺眉,就這?
他有些搞不懂關廿了,但是,沒想再有糾葛是一回事,對他有怨恨是一回事,而現在的狀況又是一回事。
關廿沒有手機,身份證。
萬一他帶著行李出來是要去望海國際辦入住,那現在應該是辦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