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看你們還往哪里跑!
馮壽齜牙咧嘴地笑著,他想都沒想,把全身的勁兒都使上,一腳便踢在實驗臺的門上,只聽“哐”的一聲,門沒有應聲而開,響起的,反而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呃啊啊——”
馮壽癱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腳痛苦地蜷縮著,剛剛那一下似乎踢飛了他的腳指甲,馮壽沒有去看,他只是捂著自己的腳,一聲一聲地呻吟。
他媽的,他媽的……
好不容易,馮壽才哼著聲站了起來,他用手電照了照,才看清原來這實驗臺的大門,被邊雨用一把掛鎖鎖住了。
他早就想到自己會來殺這個孩子?!
他被耍了,他被完完全全地耍了,他們把他騙到老基地,就是為了把他當傻子一樣耍!
看我笑話是吧?!
馮壽氣急敗壞,他直接拿起手槍一槍打在掛鎖上,只聽得幾聲“砰”的金屬響,接著竟然又是馮壽的嚎叫。
他的那把小口徑手槍,在折磨方皓辰的時候起了不小的作用,可面對這樣實打實的鑄鐵掛鎖,就像用一顆玻璃球去打一塊磚,那子彈打在掛鎖上,立刻彈了回來,當巧不巧打斷了馮壽的兩根手指。
“邊雨!!方皓辰!!我要殺了你們!”馮壽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指喊道。
忽然,他的呼吸滯住了,他受傷的手和腳和方皓辰受傷的手和腿剛剛好好是一側……
“舉起手來!”
躺在地上的馮壽瞪圓了眼睛,幾束強力的手電光晃著他,又是幾串急促的腳步聲,馮壽感覺有人沖了過來,將他的手折過去,臉牢牢壓在地上。
一個男人向旁邊的人問:“老鄉,你看是他嗎?”
那個村民湊了過來,仔細地瞧了瞧馮壽的臉,便道:“是他是他!”
村民說:“俺問他上山干什麼,他不說,還給了俺好多錢,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那個男人從兜里拿出兩張照片問村民:“上山的有這兩個人嗎?”
“對對,有的,他們兩個在一起,這個人還受了傷。”
一聽村民這樣說,壓在馮壽背后的人狠狠地用力掰著馮壽的胳膊:“說!我哥呢?!我哥在哪?!說啊!方皓辰和邊雨,你把他們弄哪去了?!”
馮壽卻只盯著那一束束手電筒的光,他的眼中滿是驚恐,嘴里卻忍不住笑著。
他望著那手電筒說:“他們在光里,他們在光里……”
作者有話說:
還沒完還沒完
49 紙短情長
49 紙短情長
“邊老師,邊老師。”
邊雨一個恍神,他抬起頭來,有些莫名地掃視一圈周圍。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中,他坐在辦公桌前,旁邊站著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女孩子,身著一條紅裙子,烏黑的長發被燙成了微微的卷發,顯得精致而時髦。
“邊老師,”女孩子說,“這道題我解出來了。”
她說著把筆記本遞給邊雨,邊雨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大夢初醒。在邊雨愣神的當口,辦公室里另一個女老師搭了一聲話:“你的裙子很好看呀。”
“謝謝老師。”女孩子靦腆地笑了起來,“電影里都這麼穿的。”
電影?邊雨插話問道:“什麼電影?”
“《街上流行紅裙子》。”女孩說,“邊老師沒看過嗎?”
“沒有。”邊雨垂下眼睛,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抬手翻看了兩眼桌子上的日歷,他盯著那日歷上的日期,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你先回去吧。”邊雨將那個女生的筆記本遞還給她,腦子中一片混亂,怎麼會這樣……他完全無法想象,也完全無法理解。
“啊?”女生卻不接,她執拗地堅持,“可是我的題您還沒看呢,我真的解了一個多星期。”
邊雨收回思緒,他頓了一頓,也沒抬眼,拿回筆記本,伸手從筆筒中拿了一支鉛筆,也就是一兩秒的時間,便在那上面圈了一個圈,重新遞還給她:“這里錯了,回去再算一下。”
“你看了嗎……”女生噘著嘴低聲抱怨,顯然對邊雨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滿。然而邊雨卻理都不理她,仍然望著那本日歷發呆,見他這樣,女生悻悻轉身,出了辦公室。
不對,哪里不對,哪里都不對。
坐在辦公桌前的邊雨,手中的鉛筆無意識地在筆記本上畫著圈。
那部電影……邊雨從來都沒有看過,可是,為什麼在聽到電影名字的時候,他能夠一瞬間就意識到,這是1984年。
1984年。
距離1978年已經過去了六年?
怎麼可能一下子過去了六年?
而且……邊雨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已經過去了六年,可是他的記憶、他的思維竟然對這時間的變化,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比如他清楚地知道對面的老師是誰,剛剛的學生叫什麼名字,可是唯獨對自己的事情,唯獨對關鍵的事情,他卻不知道——或者說,他知道卻記不起來。
邊雨看向窗外,那外面正在下著小雨。
“張老師,你還記得我是哪年來這兒工作的嗎?”邊雨望著窗外被雨打濕的樹葉問。
“三四年前吧?”坐在他對面的老師回憶了下說,“哦,應該是四年前。
你來的那年我發表的論文嘛。”
四年前嗎?
“那你知道我來之前在哪里嗎?”邊雨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