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辰看了邊雨一眼,立刻回頭兇袁佑兵:“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都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推著邊雨往外走,示意邊雨先去車上等他,將袁佑兵交給他來處理。
等到邊雨走了,方皓辰嚴肅起來一張臉,用低沉的聲音認真地道:“我們沒干什麼,在談正經事情。”
“正經事情?”袁佑兵挑起一邊的眉毛,別過臉,絮絮叨叨個不停,“談什麼正經事情要到這里面談?談朋友算是談正經事情嗎?”
方皓辰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臉也一下子紅了:“談……談什麼朋友?”
“急什麼?我又沒說不行。”袁佑兵哼了兩聲,晃了晃身子,“我也是聽過書的人,你們倆這在書里叫作‘分桃’‘斷袖’,你倆就一個是衛靈公一個是彌子瑕,一個是漢哀帝一個是董賢。”
他說完略微想了想,又道:“邊博士倒也是個不錯的人,哥你要是真心想跟他談,我也可以給你打個掩護……可你們別來這里啊,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方皓辰“啪”地打了袁佑兵后腦勺一下:“你天天都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廁所不正經你天天去?”
袁佑兵委屈地想說我去廁所我的隔間里也沒有四只腿啊,可看方皓辰的樣子,他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行了。”方皓辰喝止了袁佑兵的胡思亂想胡言亂語,“問你個事,田駿男最近來找過你嗎?”
“田駿男?”袁佑兵臉上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瞬間沒了,“她怎麼了?”
注:
關于麻將:“轉張”指,比如摸到了萬字、七筒、幺雞這樣上下不對稱的牌,如果是倒著的,有強迫癥的就會把牌轉正。在六筒旁邊的轉張牌僅有七筒(四五八九筒均上下對稱),故可推斷在摸到轉張牌七筒前,對方手牌可能有六筒對子,打了一張六筒后,手里是六七筒上聽(“聽牌”“上聽”指差一張牌胡牌),胡五八筒(即其他家或者自己摸到打出五八筒就贏了),這樣為了避免點炮(指打出別人胡的牌輸牌),就不能打五八筒。
但是即使自己不打五八筒,對方自摸一樣會輸錢,所以邊雨會說再精明的算計也比不上運氣。當然上述情況也存在這種可能的牌型:摸到七筒湊對(手中六七筒),打出六筒,雙對等碰上聽,具體還要根據牌局進行判斷。
37 審問之一
37 審問之一
201最后落腳的黨校,條件還算可以。
主樓三層樓剛剛翻新過,不過為了省電,走廊的燈很少會開,面對面走來,要到了跟前才能分辨出誰是誰。宿舍房間不大,每個房間兩張頭挨頭的木板床,墻外爬滿了爬山虎,在炎炎夏日倒是也涼快。
唯一稱贊不了的就是食堂了,以前在201,整座山都是他們的,光食堂就有三個,而如今偌大的黨校,僅有一個三四百平小二樓作為食堂,一到中午吃飯的時間,食堂里面人山人海密不透風,不少人排隊打好了飯之后,要麼回宿舍吃,要麼去外面吃。
也正巧在食堂的外邊,有個一眼望得到邊的小湖,湖岸雖有些陡峭,但也不妨人坐在草地上望著湖色天光解決一頓飯。后勤處來的第二天就在人工湖的旁邊立了一塊木牌子,上面用紅色油漆寫下“禁止游泳”幾個黑體大字。
那天傍晚,太陽攥著一把紅光還未落下,田駿男已經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地捋著人工湖顛簸而來。看到前方有人,田駿男摁了幾聲車鈴,清脆的聲響隨著湖邊的清風蕩到袁佑兵耳邊。
“讓開呀!”田駿男遠遠地喊。
袁佑兵卻不躲開,田駿男的自行車本來騎得就不好,袁佑兵這麼一擋,她一個不穩,自行車奔著人工湖就去。
好在袁佑兵眼疾手快,一把撈過車頭,拽著田駿男的胳膊才讓她停住。
“你怎麼不躲開?”田駿男從車上下來,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滾落進人工湖的石子,回頭瞪著袁佑兵嗔怪他。
袁佑兵不答,嘿嘿憨笑了兩聲,問:“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田駿男咬了咬嘴巴,看向袁佑兵的眼神仍帶著一層薄薄的慍怒,“沒時間,我兒子過幾天會來,我跟劉姐請了假,要去看他。”
袁佑兵不急,又問:“明天不行,那今天晚上呢?”
“袁科長你怎麼回事!”田駿男倒是急了,“我都跟你說過了,我離過婚,你不要糾纏我了。”
她說完也不理袁佑兵,推著自行車就往宿舍走。
“田駿男,你等等!”袁佑兵快步跟上田駿男,“我是煩心過一陣,但后來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
“想明白你離婚了我才能約你吃飯。”袁佑兵說,“你要是沒離婚,我怎麼可能再約你吃飯?”
“你!”田駿男停下來,緊著鼻子瞪袁佑兵,“你真是個傻子!”
“我是認真的。”袁佑兵說得誠懇,“我還約了我哥和邊雨一起。”
田駿男一頓,轉轉眼睛,盯著車胎軋過的土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慢悠悠地問:“約他們干什麼?”
袁佑兵看了一眼她,撓了撓頭:“這不是自己家里的人,想正式一點見個面。”
“……”田駿男不說話了,推著自行車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許久,她抬起頭來,看向袁佑兵,“你真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