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帶上帽子手套。”

　　白芷急忙進屋把棉帽子戴好，又戴上趙北珩的棉手套跑出來。

　　趙北珩上下打量他挑了挑眉“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啊？我家親戚好像確實挺多的……哈哈…”白芷苦笑，誰知道這群人好像有什麼精神疾病扎堆過來找自己。

　　趙北珩笑了一聲走在前面讓白芷踩著他的腳印走在后面，昨夜下了半宿的雪足足有半尺深，趙北珩把雪踩實后面的人鞋子就不會濕。

　　白芷個子不算矮腳卻特別小，才穿39碼，鞋子很不好買。前面趙北珩踩出的腳印足足大了他兩圈，白芷像小鴨子似的一步一步的踩過去。

　　突然前面的人停下腳步，白芷沒停住撞在趙北珩的后背上。

　　“唔，怎麼不走了？”白芷揉揉鼻子抬頭詢問。

　　“你……”趙北珩覺得白芷跟那個表哥的關系不一般，今天來這個表弟跟他的關系又不一樣，可具體哪不一樣趙北珩也說不上來，同性戀這一塊他不懂也沒往這上面想過，觸到他知識盲區了。

　　“沒事，走吧。”

　　白芷忐忑的跟在他身后，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是不是開始懷疑自己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戀會不會攆自己走？大部分人對同性戀的接受度都不高，更何況是民風淳樸的東北……越想越心慌，指甲在手心上印出一排紅色的月牙。

　　到了劉大爺家大門鎖著，敲了半天劉大爺才把門打開半邊身上沾著雪。

　　原來剛剛聽見敲門聲走的太急在門口跌了一跤。

　　趙北珩嚇了一跳，急忙扶著老頭進了屋。

　　“有事沒？要不要去醫院？”

　　劉大爺搖搖手“不疼……果…水果…怎麼樣了？”

　　趙北珩道“批發站沒事，昨天證辦下來可以正常營業了。”

　　老頭歪著嘴笑笑，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

　　趙北珩也不嫌他臟抬手就給擦了擦。老頭還怪不好意思的，拍了他一巴掌。

　　趙北珩呲牙一樂“讓小白陪你待會，我給你掃掃院子。”

　　劉老頭哼了一聲眼底帶著慈愛的笑容。

　　白芷也想跟著掃雪，趙北珩按著他肩膀坐在炕上“陪老頭說說話，我一會就掃完了，你別把鞋沾濕了。”

　　“哦。”白芷點點坐回炕邊。

　　劉大爺扶著墻從電視柜下面拿出一盒瓜子糖塊“吃，吃。”

　　“誒，好。”白芷怕大爺再往他兜里塞，自己急忙拿了兩塊糖，塞嘴里一塊揣兜里一塊。

　　這糖瓜又硬又大，含在嘴里哪都放不下，咬還咬不動又不敢吐出來，只能不停的吸溜口水，

　　“你…過年……回回家嗎？”老劉頭努力把舌頭履直詢問道。

　　白芷搖頭“不一定。”

　　“他…們臘…月就放假…了，你…上哪呆著？”

　　“不知道……”白芷還真沒想過這件事，現在十二月末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年底趙北珩和其他小工肯定是要關門回老家過年的，到時候就剩他一個人留在這……嘴里的糖突然就不甜了。

　　“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在我…這過。”老頭口眼歪斜的說。

　　“啊？您的孩子們不回來嘛？”

　　“他們…忙啊。”大兒子前幾天打電話說公司年底要加班回不來了，二女兒結了婚要跟婆家人一起過年，小女兒昨天也打來電話說年底跟男朋友約好了要去國外旅游。老頭放下電話嘆了口氣，孩子們大了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就是自己一個人還怪孤單的，想起走在自己前頭的老伴，要是她還活著就好了，兩人好歹還能做個伴。

　　白芷猶豫著要不要答應時，趙北珩掃完院子在門口跺著腳上的雪“老頭，我可給你掃干凈了，來回進出小心點真摔壞了我可不伺候你。”

　　“滾…犢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劉大爺顫顫巍巍的拎著拐杖輕輕敲了他兩下。

　　“過兩天買肉給你包餃子，凍外面什麼時候想吃就煮著吃。”趙北珩摘下手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不用…你花錢。”老頭哆嗦著手從口袋里掏出兩張一百的塞給他。

　　趙北珩也沒拒絕，老爺子手里不缺錢花，兒女們有出息每個月都給不少錢讓他雇保姆，老頭脾氣死倔就是不愿意讓人照顧。

　　從劉大爺家出來白芷就在想過年這個事，之前他有想過今年回江蘇老家過年，可回去父母肯定會拉著他相親如果拒絕必然又是不歡而散，與其大家都不開心還不如不回。

　　回到批發站白芷的鞋里還是進了雪襪子都濕了。

　　趙北珩的鞋里也濕了，倒了半盆熱水“你也一起洗洗？”

　　白芷急忙擺手“不…不了我一會自己倒水洗吧。”表哥表弟那件事還沒解釋清楚呢，白芷可不敢再越界怕被他察覺出什麼。

　　趙北珩抬起頭看著他“咋了，嫌我腳臟啊？我可把暖壺里的熱水倒沒了你要洗還得另燒水。”

　　白芷猶豫了一下，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對面脫了鞋和襪子，把腳也浸泡在熱水中。

　　趙北珩的腳比他大了一圈跟他一比白芷的腳又白又小蜷縮在水盆邊上不敢跟他觸碰。

　　“我沒腳氣。”

　　“我知道……”

　　趙北珩的大腳直接踩在他的小嫩腳上蹭了蹭“今天怎麼看著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