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三歲小孩似的拉扯了半天,關競才使勁止住笑,清了清嗓子說,“不鬧了三哥,我……我跟你說個事。”
付三生挑了挑眉,語氣輕快道,“說唄。”
“其實……下午出去那一趟,除了糖我還買了別的,”關競認真地說,“就是……補給你的新年禮物。”
他從羽絨服內側的口袋里拿出一個深色的小方盒子,接著道,“燒銀條,擰成環,還有刻字都是我做的,但是后面的焊接和拋光是師傅弄的,我時間來不及了,沒法全都自己動手……”
付三生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會是……給我做了個手工戒指吧?”
“嗯。”關競應了一聲,打開盒子,又用手機上的手電筒把光照上去,付三生這才看清了里面的那枚銀白色指環。它通身都沒有什麼花紋,簡單的莫比烏斯環形兩端各自刻著小小的字母,一個是F,一個是G。
“新年禮物……為什麼要送戒指?”付三生抿了抿唇,喉嚨發緊,“又不是求婚……”
“當然不是求婚,求婚我肯定會準備更好的戒指!”關競忙道,“原本我是想給你買一條項鏈,或者別的,反正只要是貼身戴著的什麼都行……不過去了許愿林之后我就改主意了了。”
“三哥,你給我的愿望是得償所愿,心想事成,給你自己的是勇敢,”關競說,“我非常大膽的揣測了一下這兩者之間的聯系,然后我就想,你的意思是不是……”
他咽了下口水,不知是緊張還是期待,尾音顫的厲害,“你是不是……要答應我了呢?”
“所以我……我打算再試一次。”
他捧著手里這只重若千鈞的盒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
“三哥,我喜歡你。”
“……這次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了嗎?”
“……”
山頂上安靜極了,付三生沒有說話,關競便像是個正在等待宣判的罪犯一般,戰戰兢兢,又充滿希冀。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許久,直到關競感覺鼻腔里的液體緩緩涌出,直奔他嘴唇而來,這才終于打破了此時微妙的氣氛,慌慌張張的喊道,“三哥你快把戒指接過去吧!我我我我要擦鼻涕!”
“噗!哈哈哈……關競你哈哈哈……”
付三生笑的一發不可收拾,原本有些發酸的眼眶里這次直接笑出了眼淚,“哈哈哈……這是我見過的……最搞笑的告白了哈哈哈哈……”
他使勁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忍住笑,伸出雙手把戒指盒接了過來,“快擦,真要是流到嘴里我可就抽你了。”
關競飛快的拿出紙來把鼻子擦干凈,見付三生捧著戒指盒笑瞇瞇地看他,胸口一熱,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三哥,你……你是不是……”
“是,沒錯,”付三生打斷了他,與他目光相對,聲音溫柔又堅定,“我答應了,關競,我們在一起吧。”
關競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猛的撲上去抱住了他,抱的緊緊的,一絲縫隙也不留,“三哥!三哥!我……我……”
激動的情緒直接影響了大腦的運轉,關競想說的話也許有一萬句那麼多,張口結舌半晌之后卻只說出一句:
“三哥……我……我想親你……”
付三生的唇角不禁上揚起來,他拍拍關競的肩膀,輕聲回應道:
“來吧,關崽崽。”
……
于是他們在海拔兩千多米的山頂上,在寒冷冬日的夜空下,在漫天星辰的背景里,唇舌糾纏,相濡以沫。
一個熱切的,草莓橘子味兒的吻。
第四十九片阿莫西林
在關競的強烈要求之下,雙人間換成了大床房。
付三生靠在床頭看小說,剛翻了兩頁關競就頂著濕漉漉的腦袋從浴室里出來了,他也不管自己的頭發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滴水,餓虎撲食一樣地猛撲上床,按著付三生的肩膀劈頭蓋臉一通親。
冰涼的水珠被關競一股腦蹭到了臉上,身上,付三生有點無奈,卻還是好脾氣地摟住了關競的脖子,認認真真地回吻過去。
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直到關競控制不住的開始啃咬他的脖子和鎖骨,手也順著他睡衣的下擺鉆進去,在他腰背間反復摩挲,付三生才終于氣息不穩地叫了停,“行了關崽崽……你還真想著今天就一步到位啊。”
關競聞言稍稍抬起身來,盯著付三生的臉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在他下巴上吧唧親了一口,“我沒打算現在就……那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呢,這地方也不太合適……”
“我就是特別想親你,嗯……還想摸你,”關競補充道,“可能是因為好不容易名正言順了,我有點興奮……而且接吻這事是不是會上癮啊?我覺得我可以一晚上不睡覺一直親……”
“你快閉嘴吧你,”付三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把后面的虎狼之詞說出來,“拿吹風機去,本來就有點感冒還不擦頭發。”
關競答了句“好的”,卻因為被付三生捂住了嘴而只發出了模糊不清的兩個音節。他靈機一動,撅起嘴巴在付三生手心里用力嘬了一下,還帶著響。
付三生愣了愣,原本就泛紅的耳根這次徹底紅了個透。
他趕忙松開手,清了清嗓子說,“……不是沒談過戀愛嗎,怎麼還挺會撩?”
“嘿嘿嘿……”關競笑著跳下床,把吹風機拿過來塞到了付三生懷里,“對著你就無師自通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