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姜宏做了一桌子家常菜,放在金碧輝煌的餐桌上有些違和,但幾人吃起來以后,那種違和感又消失了。
晏姜宏不太能吃辣,偏偏嚴徽無辣不歡,晏廷也遺傳了嚴徽的口味,飯桌上全是辣菜,就連青菜里都加了好幾個干辣椒。
整個飯局晏姜宏都在吃花生米喝酒,晏廷陪著他一起喝,邊喝邊忙著給徐昀杉和嚴徽兩頭夾菜。
喝酒的人吃得要慢一些,徐昀杉和嚴徽差不多吃飽了,他們才開始吃正餐,晏廷吃得快,吃完后便拉著徐昀杉上樓,去了自己屋里。
徐昀杉看著晏廷的屋子,即使只在七年前來過一次,進去的時候仍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晏廷的屋內擺設沒什麼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墻邊多了一個很高的實木柜,柜子里裝得全是獎杯和獎狀。
徐昀杉很快看到自己那幅畫,放在柜子最上層,被幾個金獎杯圍在中間。
晏廷走去柜子前,指了指畫邊上的那個獎杯:“這個就是金雞獎的,還有下面這個榮譽證書。”
徐昀杉走到晏廷邊上,近距離地看著這些獎杯,他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些都是晏廷得的,他為晏廷感到自豪。
他忽然想起另外的事情,眼里的光暗下來:“你公開以后會對拍戲有影響嗎?”
和以往不同,晏廷沒立即回答,徐昀杉抿了抿唇,其實不問他也知道,就算這個公開已經處理得很好了,也對晏廷未來的仕途有影響。
晏廷從側邊摟住徐昀杉,低頭吻在他的太陽穴上:“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
徐昀杉:“……”
“能有什麼影響,我本來也不打算天天排滿檔期了,連陪你的時間都沒有。”晏廷道,“反正國內獎基本都拿完了,我差不多也可以退休了。”
“……你才幾歲就退休。”
晏廷笑道:“這跟年齡又沒什麼關系,反正錢夠花,真花完了也沒事,我臉皮厚,還可以啃老。”
“……”徐昀杉無語地偏了下腦袋,不想被晏廷親了。
晏廷又貼了過來,語氣認真了一些:“明年我可能會試著往國外發展,到時候要是要在國外拍戲,你會跟我一起去麼?”
徐昀杉怔了怔,他甚至沒想過這種情況,但現在哥哥在好轉,也不用擔心沒人照顧,他沒有了束縛,答案早就確定了。
徐昀杉輕聲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晏廷笑了笑,攬住徐昀杉的肩膀,偏頭吻住徐昀杉的嘴唇。
兩人越吻越動情,晏廷用了點力將徐昀杉推到獎杯柜前,又兩手撈著他的腿將他抱起來,轉身走去床邊。
徐昀杉摔到床上,稍稍回了些理智,手肘抵著床撐坐起來。
他反手擋住晏廷湊過來的臉,道:“你爸媽都在家。”
晏廷道:“有什麼關系,我這屋離他們房間很遠。”
“……要是他們過來了呢?”
晏廷瞇著眼,笑得很欠打:“那你就小點聲。”
“……”
徐昀杉不知道說什麼,看著晏廷從兜里翻出下午見過的紙盒子,將里頭剩下的幾個都倒了出來。
他算是知道晏廷為什麼兜里裝著這玩意兒了,原來是為晚上準備的。
徐昀杉閉上眼睛,決定放棄掙扎,但等了好半天,也沒見晏廷有下一步動作。
他又將眼睛睜開,就見晏廷正看著自己。
和徐昀杉對上視線,晏廷道:“明天晚上我就得飛回C市了。”
徐昀杉微怔,移開目光:“……我現在還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知道。”晏廷俯下身,溫柔地親了親徐昀杉的臉,“沒時間陪你看哥哥,替我給他道個歉。”
徐昀杉點了點頭:“好。”
“這戲差不多還得拍一周,我盡量在他手術的時候趕回來。”晏廷說完,瞬間換回剛剛那副欠打的模樣,抬起徐昀杉的腿,“明天走了又得一周看不見你,我要提前把這一周的預支掉。”
徐昀杉:“……你瘋了。”
晏廷笑了笑,側頭親了親徐昀杉的腳踝:“你每次都這樣說,哪次拒絕我了?”
“……”徐昀杉閉上了嘴。
晏廷重新湊上來,溫柔而有力地吻住徐昀杉的嘴唇,徐昀杉感受著晏廷的體溫,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應。
他忽然想起剛剛跟王樊的談話,他總是待在被動的一邊,總是只有一味的接受而沒有基于自己的行動。
遇見晏廷之前,他被動接受著徐慧瑛給他的一切,遇見晏廷以后,他又被動接受晏廷對他的好。
他總被晏廷這樣拽著,雖然晏廷從來不介意,但他卻會越來越厭惡這樣的自己。
或許他該試著主動一點,試著往前走一步,試著尋找更好的自己,然后接納他。
這段厭惡關系,應該由他自己來斬斷。
身體傳來隱隱的不適感,徐昀杉無意識地仰起頭,發出一聲嘆息,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他朦朧地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心跳得很快。
“晏廷……”徐昀杉摟住晏廷的脖子,吻了吻晏廷的嘴唇,“我……我愛你。”
他的聲音很輕,但全傳進晏廷耳朵里。
晏廷頓了一下,更用力地掐住他的腳踝,他抓皺被子,體會到了靈魂脫離身體的感覺。
“我也是。”晏廷俯下身,緊緊地抱住他,“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