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柳驚鵲也不問他要去哪,好像宋遠去哪他就去哪。
宋遠懶得找他說話,只要找到機會,柳驚鵲準會滿嘴跑火車,為了避免這個情況,他選擇不說話。
開到了柳驚鵲工作的地方,宋遠停下車子,看向旁邊,在這種情況下,柳驚鵲居然睡著了,宋遠不禁額頭冒黑線。
知道老公的病情
“喂,醒醒。”宋遠喊了一聲。
不得不說柳驚鵲睡著不說話的時候,模樣還是很賞心悅目的,但是沒了那雙靈動的眼睛,又少了幾分韻味。
柳驚鵲打著哈欠,緩緩睜開眼睛,當看見窗外熟悉的風景,愣了愣,說:“你們公司重新裝修了?怎麼和我家公司一樣?”
“裝個屁,這就是你家公司,下車。”宋遠忍不住爆粗口,他在陳橘面前總是維持著翩翩公子的形象,在柳驚鵲面前是一刻也裝不下去,想直接給男人一腳,踹得越遠越好。
柳驚鵲忽然表情變得扭捏起來,眨巴眨巴眼睛,含羞得看著宋遠,宋遠被這一眼看的,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他開口阻止,就聽見柳驚鵲捏著嗓子,害羞道:“哎呦,這麼快就想見家長了嗎?可是怎麼辦?我爸不一定在公司啊,要不換個時間?”
宋遠耳邊轟隆隆一聲,眼前短暫的發黑,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哈哈哈,”柳驚鵲發出一陣爆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說,“宋遠你怎麼,怎麼這麼正經?看不出來啊,你平時玩得不是挺花的嗎?”
宋遠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繞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伸手把柳驚鵲扯了下來。
“別再跟著我!”宋遠咬牙切齒道,說完,上了車,不給柳驚鵲半點反應時間,腳踩油門,離開了這里。
柳驚鵲看著遠去的車子,漸漸收斂笑意,眼眸翻涌著未知的情緒。
江錦看著手里的檢查報告,皺眉說:“怎麼回事?明明前兩天情況好很多。”
江舟靠在椅子上,扯開領帶,閉上眼睛,啞聲道:“這個病要多久才能好?還是說永遠不能好了?”
他開始感到厭煩,厭煩這個病癥,伴隨了他五年的時間,像是一個藏在暗處的魔鬼,等著他不設防時,冒出來,摧毀掉他的生活。
“江少爺別太著急,身體上的重創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來修復,何況是心靈上的呢?有些人直到老了都會記得童年時候受到的傷害。”江錦安撫道。
江舟睜開眼睛,看向江錦,開口道:“江醫生的意思是,我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做不到徹底痊愈,但至少不會對你的生活有影響,盡量降低它的存在。”江錦解釋,“你也不要太著急,從現在開始好好配合我的治療就行了。”
“我做不到,”江舟捏著眉心,弓起腰,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疲憊,“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要怎麼和小橘子在一起生活?他才剛剛接受我,我不想和他分開。”
江錦看著這樣的江舟,嘆了口氣,他能理解江舟的急切和焦躁,他們已經這樣治療了半年的時間,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卻忽然被殺了個回馬槍,換做是誰都不好受。
但這樣的情況不是特例,他的很多病人都有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心理上的疾病,怎麼可能那麼快那麼容易就痊愈了?
手機鈴聲打破了治療室里的安靜,江舟從思緒中醒來,拿起手機,當看見屏幕上小橘子的備注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他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
“小橘子,怎麼想我了?”江舟的語氣聽起來沒有半點剛才的疲憊和痛苦。
電話那頭很安靜,只能聽見呼吸聲,江舟隱隱感到不對勁,心里有些慌了,低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江舟,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陳橘的尾音發顫,一字一頓道。
江舟心臟驀地收緊,他沉默了幾秒鐘,開口道:“沒有,我怎麼會有事情瞞著你呢?小橘子,是不是有誰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你不想和我說,那我也沒有話和你說了,我今晚回去住了。”陳橘有些賭氣道,說完他也沒有掛斷電話,等著江舟的回答。
誰知道江舟沉默了幾秒,沉聲道:“好,你回去住幾天,我這段時間正好忙,等我有時間了再找你。”
話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聽著那頭傳來嘟嘟的冰冷機械聲,江舟緩緩閉上眼睛,表情痛苦。
“何苦呢?”江錦開口,“陳先生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他需要的就是你可以告訴他一切,沒有欺瞞,也沒有所謂的為你好。”
江舟頹然地垂下腦袋,盯著腳上擦得光亮的手工皮鞋,沉默良久,啞聲道:“我不是不相信小橘子,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想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現在他眼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是他的自尊心在作怪,他不想在小橘子的眼里看見對自己的可憐。
吃了藥,江舟緩了會兒,就去公司上班了,還有很多工作在等著他,他試圖用忙碌來祛除腦海里紛繁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