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方便點。”江舟忽然彎下腰湊近,叼著煙,眼眸低垂,這麼近的距離,可以看清男人根根分明的睫毛,仿佛蝴蝶顫動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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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陳橘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一只手拱起,擋著風,小心翼翼把打火機遞過去。
跳動的火焰剛碰到煙頭,便立刻亮起細小的火星子,江舟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白煙。
陳橘離得很近,還沒來得及退開,白色的煙霧撲面而來,他吸了一口便開始咳嗽起來,縮了縮脖子,立刻用袖子捂住鼻子和嘴巴。
抬起眼,就對上江舟含笑的眼眸,他知道男人剛才是故意的,有些生氣,他那麼關心照顧他,江舟還這樣耍弄他。
“不要再這樣了。”陳橘憋了好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一點威脅都沒有。
不過對江舟很有用,他又抽了一口煙,把煙頭掐滅,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說:“好,不這樣了,我們回去吧,這麼晚了。”
出租屋的床很小,容納兩個成年男人有些艱難,尤其江舟身上還受傷了,睡在一起很不方便。
陳橘從柜子里抱出另一床被子,在地上打起地鋪來,江舟見狀,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他原本以為可以和陳橘睡在一起。
“我在底下睡吧。”江舟說,“地上涼,容易感冒。”
“不用,你受傷了就在床上睡,不要下來。”陳橘一臉嚴肅道。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怎麼辦?”靠在床頭,眼神溫潤地看著陳橘,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陳橘心臟一陣收緊,他抿緊唇,移開視線,慌亂地轉過身,一邊鋪床單一邊說:“不行,沒有辦法,不然你就給我回去睡。
”
“別這樣,小橘子,我不想走。”江舟低聲道。
“那你就別亂說話了,睡覺,我明天早上還要上班。”陳橘說著關上燈,鉆進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團。
一片黑暗中,陳橘能感受到江舟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灼熱而滾燙,看得他心臟胡亂跳動,臉紅耳熱。
“那可以靠近一點嗎?”江舟睡在最邊上,側著身子,看向陳橘的后背,“傷口疼,看看小橘子就沒那麼疼了。”
陳橘覺得江舟在胡說八道,傷口疼不看醫生,看他就好了,怎麼可能?
但是他停頓了幾秒,還是轉過身來,臉朝向江舟的方向,小小聲說:“睡覺,你再說話,就不準你再來了。”
江舟勾起唇角,眼底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即使身上的傷口很疼,心里卻甜絲絲的,仿佛喝了蜜一般。
這一夜,江舟第一次睡了一個完整的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了半空中,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到臉上,眼皮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睛。
地上的被子收拾走了,房間里顯露出剛打掃過的模樣,陽臺上晾曬著白色的襯衫和他的外套,這時,洗手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江舟完全清醒過來,忽然,他的瞳孔一陣收縮,掀開被子,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朝洗手間跑去。
咔噠一聲,門在這時候開了,穿戴整齊的陳橘站在門口,在看見江舟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陳橘頓了頓,反應過來,朝旁邊挪了挪,臉頰泛紅道,“你,你進去吧。”
江舟沒有動作,愣愣地盯著陳橘,整個人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陳橘有些疑惑,眨巴眨巴眼睛,湊近了一些,在江舟面前揮了揮手,奇怪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江舟眨了眨眼睛,收回思緒,露出一個略微勉強的笑容,“你剛才在里面洗漱?”
“嗯,我等會兒要去上班了。”陳橘說,因為看見江舟睡得那麼熟,怕吵醒他,特地關了門。
“下次不要關門好不好?”江舟的語氣似是哀求,眼尾竟泛著一絲緋紅。
陳橘愣愣地點了點頭,說:“哦,好,你還要去洗手間嗎?拖鞋在門邊。”
“嗯,謝謝小橘子。”江舟勾起嘴角,伸手揉了揉陳橘的腦袋,然后穿上門邊的拖鞋,進了浴室。
當門關上時,臉上的笑意消散,他攥緊胸口,那里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江舟踉踉蹌蹌走到洗臉盆前,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冰冷的溫度終于讓他的情緒冷靜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恐慌,就在剛才那個瞬間,他幾乎以為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垂下眼眸,視線里從水龍頭冒出來的水忽然變成了紅色,江舟呼吸一窒,搖了一下腦袋,重新睜開眼睛,水的顏色又恢復正常。
從江舟的車上下來,陳橘走了兩步,轉過身來,朝他揮了揮手,江舟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看著遠去的車子,陳橘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從早上開始,江舟的臉色就看起來很不好,仿佛是生了病,就算問了,江舟也只會說沒事。
這天過后,江舟連續七八天沒有來找過陳橘,好像那一天的約會只是一場夢,要不是看見房間里多出來的東西,陳橘早把這一切當做是自己的一場夢了。
可是,為什麼呢?江舟不是說了不會走,要留在自己身邊,還說要追求自己,為什麼又一聲不吭地走了?連句話也沒有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