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話,陳橘緩緩合上眼睛,手指依舊緊緊地攥著江舟的衣擺。
江舟沒有扯開,而是回握住男人的手,掀開被子,睡在了他的旁邊。
“大少爺,查到那波勢力是誰的人了。”保鏢壓低聲音道。
“嗯,說。”陽臺外的夜色一片深沉,江舟披著一件外套,抽著煙,沉聲道。
“是二少爺的人,他們把人看得很嚴,我們的人不好出手。”
江舟早有預料,但是沒想到江擎會做的這麼明目張膽,直接來搶人,他抖了抖煙頭,低聲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親自來。”
“好的,大少爺。”
掛斷電話后,江舟繼續抽完手里的半根煙,俊美的臉在黑夜的遮掩下,晦澀不明。
畫室里,宋清檀靠在桌子上,盯著那個面容冷清的男人,畫筆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下畫出一道道流暢的線條,原本一片空白的畫布上,立刻顯出各種顏色來,讓人移不開視線。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陳琦停下畫筆,看也沒看手機,按了掛斷,繼續作畫,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宋清檀見狀,挑眉道:“接啊,不會是因為我在你不敢接吧?”
陳琦冷淡的掃了一眼宋清檀,放下畫筆,擦了擦手,拿起手機按了接聽。
“嗯,好,明天下午我有時間。”說了兩句話后,陳琦按了掛斷,繼續畫畫。
宋清檀渡著步子走過來,說:“是誰打來的?我有說過你明天下午可以離開嗎?”
“工作室的電話而已,談一下出版的事。”陳琦終于開口,聲音清清冷冷,很好聽。
宋清檀笑容不減,伸手拿過陳琦的電話,挑眉道:“只是出版的事?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接?”
陳琦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冷淡平靜地看著宋清檀,說:“宋少爺想說什麼?”
“陳琦,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宋清檀笑盈盈道,把手機扔了回去,“我只是不想管而已,但你別太過分了。”
陳琦垂著眼眸,臉上終于了一絲絲波動,他抓著手機,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別太過分?”陳琦低低說了一句,抬起頭,淡漠的眸子里壓抑著怒意,“你說怎麼才叫別過分,宋大少爺?”
宋清檀臉上的笑容淡下去,陌生地看著眼前情緒難得有波動的男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陳琦站起身,他的個子很高,比宋清檀還要高上半個頭,宋清檀知道,如果陳琦真的想要和他打起來,他根本不是對手。
“我家人出事了,你不肯幫忙,還不準我找別人?”陳琦一步一步逼近,低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宋清檀,“這叫過分,那宋大少爺說說,什麼才叫不過分?”
宋清檀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說:“那是江舟,我和他是好兄弟,肯定不能出手,要是換做別人,我還是會幫你的。”
“呵,”陳琦冷笑一聲,眸底重新恢復冷淡,他轉過身,坐回椅子上,拿起畫筆,背對著宋清檀,趕客道,“宋大少爺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
對著陳琦冷漠的后背,宋清檀胸口涌起一絲不滿來,攥緊拳頭,說:“你什麼態度?要不是我出錢,你這些破畫能賣出去嗎?這個畫室也是本少爺出錢買下的,要走的話也是你走!”
啪的一聲,陳琦放下了畫筆,宋清檀身體一顫,不由得挺起脊背,皺眉道:“你想干什麼?”
陳琦沒說話,站起身,走到洗手池前 把手上的顏料洗干凈,收拾好包背上,朝畫室外走去。
眼見著陳琦要走,宋清檀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人的胳膊,怒道:“你要去哪?!”
“不是宋大少爺說的嗎?”陳琦停下,轉過頭,眸光冷淡的看向宋清檀,“這些都是您花錢買下的,那只有我走了。”
“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是嗎?”宋清檀咬牙,一個字一個字道,“當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你的這些畫就算扔到大街上也沒有人會看一眼!”
陳琦那雙眼眸依舊無波無瀾,仿佛宋清檀說的不是他一般,就和第一次見面一樣,他就那樣淡然地坐在人群攢動的鬧市區,面前放了兩幅畫,宋清檀根本看不懂畫上畫的是什麼,一眼就被這個淡然冷漠的男人吸引了,他想看看男人那張俊美的臉上,會不會有更多的表情。
于是他出錢買下了陳琦的畫,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個星期后,街上沒有出現陳琦的身影,宋清檀慌張起來,發現自己只知道男人的名字,還是在畫上的題字看到的。
就這樣,他等了一個月,陳琦又出現在街上,宋清檀按捺著內心的激動,上前詢問了畫的價格,一時不怎麼交談的陳琦,第一次抬眼看向他,淡漠的眼眸底多了一絲什麼。
“你很喜歡我的畫?”這是陳琦問他的第一句話。
宋清檀很是激動,他上學期間就是一邊玩一邊混過去的,現在出來工作了,也是帶干不干,遇到難題了就找江舟幫忙解決一下,給個建議。
腦袋里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藝術細胞,這些畫他買回來也是扔到房間里堆著。
“嗯,很喜歡,我覺得,怎麼說呢……”宋清檀絞盡腦汁,在貧瘠的詞匯里找出幾個能用的,“每次看見你的畫,我都覺得很悲傷,想一直這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