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辭出去把季時風接進來,季時風摘下頭盔,問他:“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衣服這些昨晚上就收好了。”路辭趴在季時風耳邊,小聲說,“有件東西我先放你家里,以后我就沒有自己的房間了,那東西里有我好多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你先幫我收著。”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季時風笑了笑,“行啊,沒問題。”
穿過花園進了家門,林詠梅正往樓下搬行李箱,見到季時風,先是不明顯地頓了頓,接著笑道:“小季來啦?”
“阿姨好,”季時風趕忙大步邁上去,接過林詠梅手里的箱子,“我來吧。”
林詠梅說:“謝謝,麻煩你了。”
“謝什麼,應該的。”季時風一手拎起一個箱子,笑道,“我從小卸貨卸慣了的,輕輕松松。”
“裝什麼逼,”路易費勁地扛著個大紙箱從三樓下來,“你這麼輕松,你幫我扛幾個。”
“別幫他!”路辭在季時風身邊,沖路易做鬼臉,“季時風,你別幫我哥,他天天炫耀自己身強力壯,你讓他自力更生,幫我搬箱子吧。”
路易哼道:“那你怎麼不自力更生啊?”
“能力越小,責任越小唄,”路辭理直氣壯地說,“我本來就是家里最沒用的人。”
“你還挺驕傲。”季時風搖搖頭。
“驕傲怎麼了,我就要驕傲,”路辭拽著季時風胳膊,仰頭問,“我不能驕傲嗎?”
“能能能,”季時風給他一個腦瓜嘣,問林詠梅,“阿姨,您那兒還有需要搬的嗎?”
林詠梅點點頭:“還有幾個箱子,辛苦你幫忙了。”
“沒事兒。”季時風笑道。
路辭自告奮勇:“我帶你去!”
兩個人上了樓,林詠梅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復雜,問道:“大寶兒,你弟弟和小季,關系真好。
”
路易賊煩季時風,自打有了季時風,路大富都不黏著他了,成天就掛在季時風身上:“路大富沒眼光。”
林詠梅抿了抿嘴唇:“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好的?”
路易正在一樓儲物室收拾他的健身器材,聞言身形一頓:“啊?這什麼意思?他們很好嗎?我瞅著也就一般啊。”
林詠梅聽見樓上傳來小兒子的叫嚷聲,夾雜著季時風無奈的回答,她沉默片刻,說道:“沒事,我隨便問問。”
她是做母親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這幾個孩子這幾天的開心是做出來給她看的,他們是想要讓她放寬心。只有當季時風出現,她的小寶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依賴和信任,她已經好長時間沒看見路辭這麼放松的模樣了。
只是季時風是男孩子,她的小寶兒也是男孩子啊……
林詠梅忽然有些心慌頭暈,她靠著欄桿扶手,輕輕閉了閉眼。
·
搬家的貨車把行李運走了,其他人跟車走,路辭說他坐季時風的摩托過去。
大車開走了,屋里忽然安靜下來,路辭長呼了一口氣,坐在自己床上,手掌拍了拍床墊。
季時風倚在門邊看著他:“不是有神秘的東西要我帶走嗎,是什麼?”
路辭掀開地毯,從底下拿出一個藏著的筆記本:“這個。”
“怎麼是它?”季時風眉梢一挑,“還留著呢?”
“那當然,這可是我的寶貝,我十八歲的少男情懷。”路辭說。
這是他當時追求季時風的時候買的筆記本,他想著要“每天進步一點點”,于是就把每天都干了什麼寫在上頭,還會自己給自己打個分。
只不過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追季時風也沒好好追,追來追去最后還追成了負分。
“收下了,”季時風接過筆記本,饒有興致地翻開其中一頁,竟然認真地朗讀了起來,“今天我請季時風去吃新開張的甜蜜蜜雙皮奶,傳單說只要兩個人吃完同一碗雙皮奶,就能變得甜蜜蜜。我想加蜜豆,季時風不吃蜜豆,不加蜜豆還吃個屁,我說我不吃了,季時風說我不吃他吃,所以我看著季時風一個人吃了一碗雙皮奶。他媽的,雙皮奶!他媽的,季時風!煩死!今日評分:0分。”
念到后面,季時風的嗓音里忍不住染上了幾分笑意。
季時風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路辭耳根子都發燙,他臊得不行,趕忙捂住耳朵:“哎呀,你快別念了別念了!”
回家偷偷看也就算了,竟然把他的少男心事讀得這麼大聲,鳥人一個!
“寫都寫了,不讓念啊?”季時風打趣道,又悠悠閑閑地翻了幾頁,“嘖”了兩聲,“不是0分就是負分,路大富,你是怎麼追的我,我覺得我很吃虧啊。”
路辭癟著嘴,心說你還不是喜歡我的錢嗎。
“你不是也寫了一個打分本嗎,”路辭問,“你都給我打幾分兒啊?”
“和你差不多。”季時風把路辭的筆記本裝進包里,似笑非笑地說。
路辭嘴撅得更高了,果然不出所料,季時風給他打的也是0分,他就知道季時風對他沒多少感情。
到了該離開的時間了,路辭背起他的挎包,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季時風看出了他的不舍,上前牽起他的手:“我還是第一次來你家,帶我參觀參觀。
”
路辭搖搖頭:“沒什麼好參觀的,以后就不是我家了。”
“那我也得好好看看,”季時風刮了下他的鼻子,“看看是什麼地方,能長出你這麼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