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航航,站著干嘛呢,進去啊。”
小孩兒轉頭說:“媽媽,這里有兩個哥哥在排隊,但他們就是不上,還說奇怪的話。”
路辭:“……”
季時風“噗嗤”一聲,沒憋住笑。
路辭臊得面紅耳赤,拽起季時風就走:“你上你上,我們上完了,你慢慢上,別濺褲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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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廁所隔間,季時風攬著路辭肩膀徑直往外走,路辭扭頭:“去哪兒啊,我哥在那邊呢。”
“約會去,”季時風看了眼時間,“我學生晚上有點事情,晚點開始上課,可以約會四十分鐘。”
路辭高興地跳了兩下,往靠窗路易那邊瞄了一眼:“我們是不是又要私奔吶?”
“嗯,不愿意啊?”季時風偏過頭,眉梢輕輕挑著。
“愿意愿意,”路辭猛點頭,“季時風,我們私奔去哪兒啊,去馬爾代夫吧,聽說那邊一點都不冷!”
附近小吃街有個叫“馬爾代夫陽光奶茶”的小攤,季時風和路辭私奔到了這兒,要了一杯黑糖啵啵奶茶。
老板往杯子里加黑糖糖漿、加珍珠、加奶茶,要進封口機器了,路辭眼巴巴地問:“叔,你這不是馬爾代夫奶茶嗎,我的馬爾代夫呢?”
老板在這條小吃街擺攤七八年了,還是頭回有客人提出這要求,他也是個反應快的,手掌抓了一把空氣,做了個往奶茶杯里扔的動作:“好咧,給你加了點兒馬爾代夫的陽光!”
“哦,好,”路辭點點頭,接著轉頭問季時風,“季時風,這叔叔是不是把我當傻逼啊?”
“都給你往里加馬爾代夫陽光了,還不滿意?”季時風接過奶茶,掃碼結了帳,“謝謝。”
大冬天的,天黑的早,這會兒太陽就下山了,夜市也隨之喧鬧了起來。
小吃街上張燈結彩的,紅燈籠紅綢緞掛滿了一整條街,小廣場上有人在表演噴火,路辭非要擠到人群前邊看熱鬧,季時風站在他身后,雙臂虛攏著他,不讓他被邊上人擠著。
火一噴出來,路辭興奮地高聲叫好,季時風垂眸看他被火光照映得通紅的臉頰,嘴唇貼在了他的頭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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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是最熱鬧的時候,兩個人一路走一路吃——主要是路辭在吃,吃不完的就給季時風。
路辭看到個賣鮮榨芒果汁的,那芒果個頭那麼大個,足足有小嬰兒腦袋那麼大,他瞬間走不動道了。
季時風瞅一眼他的小辮兒往哪個方向晃,就知道這倒霉蛋心里在想什麼,板著臉說:“不許買。”
“為什麼?”路辭不高興,瞪著他說,“我一個富二代,喝個芒果汁都不行啦!”
“你這奶茶喝完了嗎?”季時風晃晃他手里的奶茶杯,還有大半杯。
路辭知道理虧,笑得一臉狗腿:“季時風,你渴不渴,黑糖啵啵,你喝嗎?”
“不喝,”季時風面無表情,“太甜。”
“不甜啊,這才七分糖。”路辭嘬了一口,這哪兒甜了,“還沒我甜呢。”
季時風微微瞇起雙眼:“路大富,你是不是有點兒太臭美了。”
“我本來也美,”路辭下巴一抬,“你喝吧喝吧,我喝芒果汁。”
倒霉孩子壞習慣忒多,季時風不慣著他:“不喝。”
路辭皺皺鼻子,抬手在自己胸口抓了一把,接著又做了個往杯子里塞的動作:“給你加了點我的真心,喝不喝?”
他這耍寶撒嬌的賴皮樣子,季時風心都化了,接過杯子,嘆一口氣,認了。
慣著就慣著吧,誰叫這倒霉蛋是他的寶貝蛋呢。
“老板!”路辭扭臉就往果汁攤上跑,“要杯芒果汁,要大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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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完了一個四十分鐘的會,路辭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心曠神怡,蹦跶著回了家,嘴里哼著歌:“今兒個小寶貝呀,真呀麼真高興!”
林詠梅在廚房里包餃子,聽見聲音探出頭來:“小寶兒回來啦,這麼高興,玩什麼啦?”
“玩私奔呢!”路辭又唱了起來,“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私奔,別為我擔心,我有幸福和快樂的槳!”
林詠梅也被他逗樂了:“行啊,你私奔去吧,錢包帶好,再帶點吃的。”
“老媽包的餃子必須得帶啊,我就算私奔到月球上,我也得把餃子帶上,”路辭嘿嘿傻樂,扒著廚房的玻璃門問,“我爸呢?”
“被你黎叔叔叫出去應酬了。”林詠梅說。
路辭瞬間不樂意了:“又應酬,天天應酬,有什麼好的。”
“行了,別撅嘴了,”林詠梅指了指料理臺,“把果盤端出去,喊你哥和牧牧來吃水果。”
“不喊他們倆,”路辭提起他們兩個就來氣,“絕交了。”
林詠梅見怪不怪了:“又和你哥吵架了?”
“媽,以后咱家分家產,你能不分給路小富嗎,他不是你的好兒子,他想要我的命。”路辭一臉嚴肅。
林詠梅笑得直不起腰:“他怎麼就要你的命了?”
路辭咕噥:“他不讓我談戀愛,活著也沒勁了。”
“什麼?”林詠梅沒聽清。
路辭嚷嚷:“路小富是傻逼!是劊子手!”
“路大富,你說什麼?!”
背后傳來路易的怒吼,路辭一個激靈,都沒來得及跑,被路易勒住脖子一通揍。
“路小富你別囂張,老媽剛才說了,你以后沒家產,你以后是窮光蛋!”路辭打不過就嗷嗷。
路易邊揍他邊說:“我是窮光蛋,那你也是窮光蛋!”
兄弟倆在客廳里快把天花板吵翻了,路辭胳膊肘一抬,把玄關上一尊石像撞倒,“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