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戲結束了,他收起小板凳,攙著季博文往家走。
“這麼高興呢?”季博文問他。
季時風說:“有嗎,還成吧。”
“怎麼沒有,自打你出去一趟回來,就和開了花兒似的。”季博文也樂,尋思自己這大孫子別是有什麼情況了,于是八卦道,“出去見誰了?男的女的啊?幾個人啊?都玩什麼了?你衣服怎麼沒了?穿著棉襖出去,就穿件里衣回來?”
季時風說:“爺,你這都多大歲數了,瞎打聽什麼呢。”
季博文拍他胳膊:“我是你爺,你是我孫,這能叫瞎打聽嗎!”
“明天小狗來家里,之前和你說過的,”季時風說,“給你找點事兒干,省得你無聊,問這問那。”
季博文挺喜歡狗的,年輕那會兒在農村還養過兩只:“行啊,明天這大年初一的,讓你同學送過來多不好意思,你去接接,別麻煩人家了。”
“沒事兒,他早就想來咱家了。”季時風笑著說,要是現在和倒霉蛋說明天你別過來了,這小倒霉孩子能氣死。
季博文樂開懷了:“你這同學和你關系這麼好呢?”
“嗯,特好。”季時風說,“就是個開心果,特可樂,你和他肯定處得來,你肯定喜歡他。”
季博文心里是真高興,他這大孫子整天冷著張臉,還能交個開心果做朋友,不容易啊。
回到了家,季時風先給季博文熱了碗小米粥,又沖了個板藍根給他喝了。
在外邊看露天皮影戲看了一晚上,可別感冒了。
等季博文睡下了,季時風才去洗漱,收拾好了回房間打開手機一看,唰唰唰一百多條消息,全是路辭給他發的。
“季時風,how are you?”
“季時風,fine,謝謝!”
“人呢?”
“你有沒有想我啊?”
“我想你六十幾遍了!”
……
“季時風季時風季時風人呢!”
“媽的,談上戀愛你就給我搞消失是吧?”
“季時風!再不回消息!我報警了!”
季時風一條條翻著消息,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覺著腦袋都大了。
小倒霉蛋,忒黏人了,活脫脫一個嬌氣包。
路辭的最后一條消息是三分鐘前發來的,語氣特別可憐、特別無助、特別委屈——
“季時風,你可以不要和我玩失蹤嗎,你已經消失好久了……”
季時風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們上次聯系才過去一個小時。
倒霉孩子!
季時風剛給路辭回了條消息,路辭的視頻電話下一秒就撥了過來。
“季時風!季時風季時風!”
季時風掏掏耳朵:“別嚷嚷了,十里八鄉的狗都被你吵醒了。”
“嘿嘿,”路辭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季時風,我為了你眾叛親離啦!”
語氣還挺興奮。
“路大富,”季時風靠著床頭,懶洋洋地笑,“不會用成語別瞎用。”
“我都把牧牧趕走了,”路辭皺皺鼻子,“不讓牧牧和我睡了。”
季時風挑眉,覺得嗓子有點不舒服,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怎麼,不和你小弟天下第一好了?”
“我要和你天下第一好,”路辭把手機鏡頭往邊上挪了挪,“你看我和誰一起睡!”
季時風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
路辭的身邊,一件棉襖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就和個人似的。
“路大富,”季時風哭笑不得,“趕緊拿走!”
“我不,”路辭特倔強,特能自我感動,“我要為了你對抗全世界!”
季時風笑出了聲:“傻逼。”
兩人沖著鏡頭互相傻笑,季時風看看小屏幕里的自己,也挺傻逼的,比倒霉蛋好不到哪兒去。
過了一小會兒,路辭扯著被子蓋住自己下半張臉,小聲說:“季時風,你今天親我啦?我們接吻啦?”
“沒有接吻。”季時風說。
路辭急了,一把扯下被子:“你怎麼還耍賴呢!這還帶反悔的啊!”
季時風低笑出聲,聲音有點沙啞:“路大富,這不叫接吻,今天有小朋友在,不方便。明天我教你,什麼才叫接吻。”
路辭一張臉紅得不像話,整個人鉆進了被窩里。
小半晌,路辭探出腦袋,聲音小小的:“你少瞧不起人了,不就是接吻嗎,誰不會啊,明天我親死你。”
·
大年初一這天,路辭一大早就打扮上了。
新衣服新褲子,新襪子新鞋子,從頭到腳都精致的不得了,真像個年畫里走出來的福氣娃娃。
他把小路毛裝進籠子,快快樂樂地出門去找季時風,在胡同口下了車,順著季時風給他的地址進了巷子,遠遠就看見有個人在院門前貼春聯,背影高高大大的,戴著棒球帽,穿著一件深灰色沖鋒衣——肯定就是季時風!
路辭撒開腿沖過去,從背后一把抱住他:“我親死你!”
被他抱住的這個人僵住了。
院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路大富,你要親死誰?”
路辭探頭一看,笑道:“季時風,新年好呀!”
旋即又傻眼了,院子里邊的季時風,那他抱著的這個是誰啊?
馬一陽僵硬地扭過脖子:“新、新年好。”
“操!”路辭活像見鬼了,腳底下一個踉蹌,抱著路毛一屁股摔在了臺階上。
季時風哭笑不得:“路大富,能不能長點心眼兒?”
路辭摔了一屁股墩,痛死了,咧著嘴嗷嗷:“季時風,我為你了付出太多了!”
--------------------
生姜太郎:大富你好,互聯網上很多美女姐姐都很喜歡你,你有什麼相對大家說的話嗎?
路大富:首先謝謝大家喜歡,其次我這件外套是季時風的,統一回復下,這件外套是季時風的,好看嗎,季時風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