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吧?”
“可愛,”季時風回復,“哪個是路毛。”
一窩狗子長得差不多,季時風愣是沒認出來。
“最左邊,露肚子那只,”路辭給季時風發語音,“你怎麼連二毛都認不出來,這我還怎麼放心把二毛交給你啊。”
“沒事兒,接到家了我給它脖子上掛個小牌,寫個‘路’字。”
路辭不樂意了:“你怎麼不寫個‘毛’字。”
季時風真是鳥人一個,討厭死了。
“我樂意。”季時風也回了句語音。
路辭把手機貼在耳邊聽的,季時風的聲音低低沉沉,估計是要睡了,要有點兒沙啞,聽得路辭耳根發麻。
好想季時風啊,好想和季時風開視頻啊。
路辭把這句語音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心臟怦怦直跳,簡直是要了命了。
都這麼晚了,季時風肯定要睡了吧,這時候給他撥視頻,多打擾他啊。
可是不打吧又忍不住,忒想了,得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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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這頭正在糾結,另一頭的季時風指尖按在“視頻通話”按鍵上,頓了頓又挪開。
還是算了,要是主動給這小倒霉蛋打視頻,他指定要囂張壞了,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季時風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抽出路辭的大頭照,看了會兒照片又覺得不夠,越看心里越想,想見見那倒霉孩子。
夜深了,季時風明早四點半就要起床,理智告訴他這會兒得趕緊把手機放一邊,該睡覺了。
但自打認識這倒霉蛋以來,季時風漸漸有了個壞習慣,越是疲憊越是累,他就越想路辭。
真是見了鬼了。
大頭照上,路辭笑得陽光燦爛,季時風指腹輕輕摩挲著這張臉,喉結上下滾了滾。
該怎麼讓倒霉蛋主動給他打視頻呢?
季時風正這麼想著,一個紅包“嗖”地跳了出來。
“季時風,給你一百塊,我能和你視頻嗎,能的話你就收下,不能的話退我兩百。”
倒霉孩子,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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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路辭撥通視頻電話,看見季時風就笑彎了眼,“一百塊錢能和你視頻多久啊,季時風季時風!”
季時風靠在床頭,懶洋洋的:“嚷嚷什麼,聽到了。”
他穿著一件淺灰色圓領T恤,領口松垮,露出分明的鎖骨和喉結,路辭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洗完澡啦?”路辭問。
“嗯。”季時風說。
路辭把手機靠著枕頭,自己趴在床上,對了對手指,有點害羞地問:“那你怎麼穿著衣服啊?”
都是一張床上睡過的人了,還這麼見外,真是的。
季時風掀起眼皮:“路大富,找死呢吧?”
“不給看就不給看唄,”路辭興致索然地撇撇嘴,“就和誰愛看似的。”
季時風問他:“什麼時候送路毛過來。”
“過兩天吧,它今天剛打完疫苗,讓它緩緩,”路辭下巴枕在手背上,“季時風,你能給二毛換個名字嗎?”
季時風說:“換什麼。”
“我覺得二毛就挺好。”路辭說。
季時風哼了一聲:“土。”
路辭瞪他:“路毛更土!”
季時風輕輕笑了笑:“比路大富洋氣。”
“……媽的,”路辭氣得揮拳頭,“你怎麼整天戳我傷疤呢,這是我一輩子的痛!”
季時風瞅他那傻樣就樂,抬了抬下巴:“那你說說,路毛有什麼不好的。”
這還用說嗎,路辭撅著嘴:“我叫路辭,它叫路毛,叫它總感覺和叫我似的。”
“不一樣,”季時風說,“不像你。”
路辭心中一喜,季時風這意思是他很特別,很獨一無二?
“它毛多,你麼,”季時風慵慵懶懶地打量了路辭一眼,沉吟道,“毛都沒長齊吧。”
“靠!你罵誰呢?”路辭憤憤不平,拎過被子往身上一卷,腦袋縮進去瞅了眼,片刻后從被窩里鉆出來,紅著臉,“叢林巨蟒!”
季時風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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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方牧穿著睡衣推門進來:“小路哥哥,你聊天呢?”
路辭正興奮著呢,扭過頭說:“我再聊會兒,馬上就睡覺。”
方牧懂事地點點頭:“那我再去路易哥房里打會兒游戲,你好了叫我。”
“去吧去吧,”路辭說,“把路小富打死!”
方牧合上門走了,季時風沉聲喊了一聲:“路大富。”
“嗯?”路辭臉蛋紅撲撲的,“干嘛呀?突然叫我全名。”
季時風冷著臉:“你和那小子一起睡?”
“對啊,”路辭還沒覺察出不對勁,“牧牧還穿我內褲呢,人家比你強多了,不嫌我。”
季時風神情更冷了:“你家就沒空房間了?非要和他一張床?”
“他是我小弟,我是他大哥,好兄弟就要一起睡,這咋了。”路辭瞥著季時風,哼哼道,“我倆一床被子,不像你,一起睡還非要分倆被窩。”
季時風冷哼一聲:“行,他比我強,你倆睡去吧,掛了。”
路辭也不爽了,季時風這鳥人什麼病啊,剛才還好好的,轉眼臉就比腳底板還黑,真任性。
將來進了他老路家的門,這麼無理取鬧那還得了,堅決不能慣著。
“牧牧就是比你強,他晚上還給我偷沖了螺螄粉呢,你只給我吃不酸不辣的酸辣粉,還不給我酸豆角!”路辭嚷嚷。
季時風面無表情,直接掛了。
路辭氣得直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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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牧睡著了,路辭還在生氣呢。
鳥人季時風的心真是海底針,捉摸不透啊!
他瞪著眼盯著天花板,仔細分析了一通。
他給了季時風一百塊錢紅包,于是季時風和他視頻聊天了,聊得還挺好,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