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風冷笑,并不打算回復。
他這一學期都快過去了,現在知道關心他了?
“你要是忙,不方便出來的話,我過去看你。”
季時風皺起眉頭,神情驟冷:“別來添堵。”
每次這個女人一來,爺就唉聲嘆氣,胸悶好久。
“那周末不見不散,我訂包廂,到時候通知你地點。”那邊回復道。
季時風閉了閉眼,莫名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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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路辭的消息再次冒了出來,是一段語音:
“你是不是想吃我煮的蛋啊,你別不好意思說啊,我明天給你帶學校去。”
陰霾一掃而空,季時風抿了抿嘴唇,然而心里又冒出了隱隱的不安——
“我這個人是很喜新厭舊的,我喜歡過二十幾個人呢!”
“表白要趁早,我就是表白玩玩的,我最喜歡玩玩了。”
季時風打小膽子就大,不怕黑不怕鬼不怕高不怕蛇蟲鼠蟻,就怕這個寶貝蛋現在圖新鮮,這股勁兒過了就不要他了。
那種被拋下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夠刻骨銘心了,季時風實在禁不起再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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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的文具店還開著,季時風走了進去。
店主正在收拾衛生準備打烊,招呼道:“小風來啦,前天買水杯,昨兒買本子,今兒買什麼啊?”
季時風說:“信紙有嗎,小姑娘用的,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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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shopping:買包包買衣服買鞋。
風哥shopping:買水杯,粉的;買本子,綠的;買信紙,可愛的
第47章 你還是個單純的男孩嗎
買完信紙從文具店出來,季時風在胡同里拐了個彎,剛想去找方萍萍,剛好碰見小姑娘出來扔垃圾。
“時風哥,”方萍萍和他打招呼,蔫兒吧唧的,眼底掛倆黑眼圈,“你怎麼走這頭來啦?”
“怎麼無精打采的。”季時風問。
“還不是我媽,給我報了好幾個補習班,作業都寫不完,煩死了。”方萍萍撅著嘴抱怨。
“王姨也是操心你學習,我一會兒和她說說,”季時風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小會兒,開口道,“萍萍,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方萍萍把垃圾扔進墻邊的大垃圾桶,拍拍手:“什麼事情啊?”
季時風拳頭抵著嘴唇,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左右看了看胡同里沒人,低聲說:“想請你幫忙寫封情書。”
“啊?寫情書?”方萍萍先是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抿著嘴唇偷笑,“時風哥,從小到大都是別人托我給你送情書,沒想到還能有你找我幫忙寫情書這天呢!你有喜歡的人啦?”
季時風抬起一只手,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嗯”了一聲。
方萍萍說起作業來半死不活的,說到這個就來精神了:“你這情書是給誰寫的啊?”
季時風摸了摸鼻尖:“給我自己寫。”
方萍萍下巴都驚掉了,掏掏耳朵,喊道:“我沒聽錯吧時風哥?你自己給自己寫情書?”
季時風連忙“噓”了一聲:“小點聲,等會你媽聽見了,又問個沒完。”
方萍萍不愧是偶像劇里泡大的,眼珠子轉兩圈,就知道季時風打的什麼算盤:“時風哥,你別是故意讓那人著急吃醋,騙他來倒追你吧?”
季時風沒否認:“也不能叫騙吧。”
方萍萍樂不可支,笑得臉蛋都紅了:“時風哥,你怎麼心思這麼重呢,心眼兒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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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單純的人唄!”路辭把一個水煮蛋往桌角磕兩下,邊剝殼邊說,“沒心眼的那種。”
季時風白天給了他一個煮雞蛋,路辭特亢奮,晚上回了家就開始發神經,一口氣煮了十多個雞蛋。
為了不浪費雞蛋,一家四口坐在餐桌邊開展家庭活動:敲雞蛋加吃雞蛋。
敲著敲著,話題就扯到了“將來要找什麼樣的媳婦兒”上頭。
林詠梅問他:“你覺得什麼樣的才叫單純沒心眼吶?”
路辭屁股在凳子上扭了扭,這叫他怎麼好意思說,怪羞人的。
他心里早就有標準答案了,季時風那樣的就很好。
季時風腦袋瓜里裝的全是學習,就知道寫卷子做練習,太他媽單純了!
季時風居然還拒絕他的表白,這麼個活生生的富二代放著不傍,太他媽沒心眼兒了!
路易看他弟一臉蕩漾,從桌子底下踹了路辭一腳:“說說唄。”
路辭把雞蛋放桌上搓,說得特含蓄:“家里沒錢、學習好、愛運動,夠單純不?”
路易“哧”了一聲:“路大富,你說的這三樣和單純有毛關系?”
路辭嘿嘿傻樂,邊用蛋黃蘸醬油,邊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他哥:“路小富,你這輩子沒遇上一個單純的人,太可悲了。”
林詠梅樂了:“小寶兒,照你這標準,你家里有錢、學習不好、不愛運動,你就是不單純了唄?”
路辭忽然心中生出幾分惆悵,搖搖頭:“我已經過了單純的年紀了。”
都做好幾回春夢了,還談什麼單純不單純的,他已經不配了。
更何況,他連表白被拒都經歷過了,可以說歷盡了滄桑,吃盡了情愛的苦,單純那是單純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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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悲從中來,低頭一看碗里醬油沒了,更傷心了。
不蘸醬油他吃不下水煮蛋,于是使喚路易:“路小富,幫我添點兒醬油,要一大半生抽,一小半老抽。”
“我抽你還差不多,吃個蛋還蘸醬油,”路易說,“事兒真多。
”
路辭和爸媽告狀:“你們看他,一點兒都不疼我,這我還怎麼單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