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風調侃道:“小姑娘送的?”
錢程把鑰匙扣捧在手上:“風哥,你可別告訴我爸媽啊。”
“放心,”季時風拍拍他肩膀,“我和你一頭的。”
“隔壁班有個小姑娘正追我呢,她自己做了送我的。”錢程說,“還給我寫情書呢。”
季時風隨口問:“那你怎麼說?”
錢程說:“學習為重,我就沒接受。”
“少來這套。”季時風一眼就看穿這小子什麼德行,“你要是真這麼愛學習,你爸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禿頂。”
錢程撓了撓后腦勺:“我確實沒接受她啊,我吧一開始是挺喜歡她,但也沒那麼喜歡,久了感覺也就那樣,沒什麼新鮮的,還不如多玩兩把游戲呢。”
“你要是沒這個心思,”季時風認真地說,“就趁早和她說清楚,也別再收人家禮物了。”
“她塞我筆袋里的,我本來也打算明天就還,”錢程把鑰匙扣放進書包,接著感興趣道,“風哥,你這麼帥,肯定有不少人喜歡你吧?”
季時風拍了他胳膊一下:“不清楚,沒注意。”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錢程繼續八卦。
風哥酷得要命,錢程也沒指望他真回答,沒想到季時風收拾背包的手頓了頓:“有。”
“我靠!我看你游戲里出招那速度,還以為你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錢程目瞪口呆,“你喜歡那人什麼樣兒的啊?能把你拿下,得是喝露水的仙女吧?”
季時風忍俊不禁,什麼喝露水的仙女,就是個嘰嘰喳喳冒冒失失、睡覺還流口水的倒霉蛋。
錢程接著問:“那人家喜不喜歡你啊?”
“和你一樣,”季時風垂眸,“喜歡,可能也沒有那麼喜歡。”
錢程沒搞懂這里邊的關系,一頭霧水道:“什麼意思啊?你倆沒戲了?”
“不會,”季時風背上包,反手用指節扣了扣桌面,“記得寫錯題本,走了。”
“不會?”錢程嘀咕,“‘不會’是什麼意思?哥,你倆到底有戲沒戲啊!”
·
“你說我和季時風有戲嗎?”路辭趴在床上,和悠悠通電話,“悠悠,那麼多人喜歡你,你給我分析分析。”
現在全天下就只有悠悠知道他喜歡季時風,路辭只好來找悠悠排憂解難。
悠悠正在敷面膜,說話含含糊糊的:“你說季時風拒絕你了?”
“嗯,狠狠拒絕了,”路辭踢了兩下床單,不解氣,又捶了兩下床,“太沒眼光了,活生生的大款都不知道傍。”
悠悠“咦”了一聲,疑惑道:“不應該啊……”
路辭沒聽見這一句,傷心道:“悠悠,你也被季時風拒絕了,我也被季時風拒絕了,咱倆真般配,真該處一對。”
“……別提我被拒絕這茬,”悠悠哼了一聲,“丟死人了,簡直就是黑歷史。”
“那我比你還丟人呢!”路辭欲哭無淚,“要不是我家有金銀財寶需要我這樣的青年才俊來繼承,我都不想活了。”
悠悠只是被口頭拒絕一頓就完事了,他可是被拒絕了還強吻了季時風,強吻完還單方面和季時風談了兩天戀愛,還擅自以季時風為對象做了場春夢。
“你怎麼告白的?”悠悠覺得問題可能出在路辭當天說的話上,“都說什麼了啊?”
路辭一愣,腦子斷片兒了。
對啊,他是怎麼告白的,都說什麼了啊?
操,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路辭翻了個身,覺得說什麼不是關鍵:“那還能說什麼,不就是‘我中意你喜歡你麼麼噠你’那些嗎,告白語就那麼幾句,全世界都通用。”
“有你這麼不上心的嗎!”悠悠真是服了,“難怪季時風不接受你,你這個態度就不對。
”
“這怎麼就成我的錯了,”路辭冤死了,委屈地癟嘴,“季時風拒絕我,興許就是不喜歡我呢。”
悠悠脫口而出:“那不可能。”
“你也覺得我和他不可能嗎,”路辭把季時風送給他的暖手寶緊緊抱在胸前,特別惆悵,幽幽道,“可是他還加入了籃球隊,送我他的獎牌,為我一個人頒獎,給我穿他的外套,給我帶梨湯,給我扎小辮,給我買暖手寶,開摩托車帶我上山看月亮,有人欺負我了他幫我出氣……”
“……停!”悠悠簡直抓狂了:“哎呀你和季時風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了,你們自己折騰吧,我要追劇了!”
路辭掛了電話,心里堵得慌,把暖手寶上的小熊圖案當季時風捶了兩拳。
討厭季時風,又好喜歡季時風。
情情愛愛的,真他媽的叫人煩惱,真叫人傷心。
·
“大小兩個寶貝兒,”外面傳來了林詠梅的聲音,“下來吃水果!”
路辭下了樓,路祖康和林詠梅在沙發看電視,兩人依偎在一起,特別恩愛。
他倆的甜蜜刺痛了路辭的眼睛,路辭哭喪著臉,端起茶幾上一個剛切好的大果盤,轉身就走。
“哎哎哎,”路祖康喊他,“干嘛去啊?”
路辭毅然決然:“爸,我想好了,我要斷情絕愛,專心當我的富二代。”
路祖康說:“隨你,果盤放下。”
“可我要吃水果呀。”路辭挎著臉。
林詠梅樂了,拍拍身邊的座位:“坐這兒來吃。”
“那不行,”路辭一屁股坐到他爹媽中間,硬是塞進去把兩人擠開,“我不是來加入這個家的,我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路祖康揪著他耳朵揍他:“小兔崽子,又犯病了是吧!”
“哎哎哎——疼疼疼——”路辭大喊大叫,“我都十八了!你不能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