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風低聲道:“是不是?”
路辭十根手指頭快絞成麻花了,紅著臉“嗯”了一聲。
十八歲了,能嘬了,季時風這麼帥,他媽的,好想嘬他啊!
下一秒,季時風“哧”了一聲:“毛長齊了嗎,就想少兒不宜,真有你的。”
說完,他背著包,邁開腿揚長而去。
路辭在原地愣了兩秒,頓時火冒三丈,追上去吼道:“你才毛沒長齊!老子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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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學校往坡上走,路辭瞅見前邊人流里有大雄和小敏。
倆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距離從一米縮短成半米,然后手臂貼著手臂靠在了一起。
小敏竟然還把手插在了大雄兜里!
路辭看得目瞪口呆,這倆人真大膽,真幸福。
他瞥了季時風一眼,季時風雙手插著口袋,單肩背著包,特別酷。
路辭搓搓手,唉,好想感受愛情的甜蜜啊。
“季時風,”路辭瞄季時風的外套口袋,恨不能整個人往里鉆,“你手涼不涼啊?”
季時風目不斜視:“不涼。”
路辭循循善誘:“那你手不涼,是因為你手插兜了嗎?”
季時風說:“不知道。”
“……這咋還能不知道呢,”路辭沒滋沒味地砸吧砸吧嘴,暗示道,“季時風,我手好冷,冰冰涼的。”
季時風終于轉頭看了路辭一眼:“插兜。”
路辭睜著眼說瞎話:“我沒兜啊!”
季時風無語了,羽絨服上兩個明晃晃的大口袋,這他媽也叫沒兜?倒霉孩子又想哪一出了?
“這不是兜是什麼?”
路辭反應特別快,迅速從挎包里抽出一瓶水,又抽出他的三層文具盒,一邊口袋里插一個:“現在沒兜了。”
季時風又好氣又好笑:“傻逼。”
“季時風,”路辭睜大眼,垂著嘴角裝可憐,沖季時風顫顫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我手冷死了,怎麼辦啊?”
季時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手拿過來。”
“來了!”路辭歡天喜地地把手伸到季時風面前,季時風牽住了他的手腕。
路辭臉蛋紅撲撲的,別人是不羨鴛鴦不羨仙,他是不羨大雄和小敏。
大雄和小敏算啥呀,他也要感受愛情的甜蜜嘍!
緊接著,季時風牽著路辭的手腕,把他的手往上舉,然后塞進了路辭自己的衣領里。
“嘶——”路辭脖子冷不防一冰,凍得倒吸一口涼氣,“季時風你他媽!”
季時風憋著笑,面上還是毫無表情:“冷就揣脖子里捂捂。”
“我現在手不冷,我心冷!”路辭氣得咬牙切齒,在季時風鞋上重重踩了一腳,“我單身了!你也單著吧你!”
季時風皺眉,路辭立刻慫了,撒開腳丫子就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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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單身不到十分鐘,季時風給了路辭一個保溫杯,里面是他自己熬的銀耳羹,路辭高興壞了,又重浸愛河了。
等中午吃完午飯,路辭蔫兒吧唧地趴在桌上犯困,做春夢吧好是好,就是身體吃不太消。
怪不得老祖宗說“一滴精,十滴血”,那他可是為季時風流太多血了。
路辭自我感動還不夠,還要去騷擾看書的季時風,扭頭說:“季時風,我為你付出太多了。”
季時風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嗯。”
路辭敲敲桌子:“你不想知道我都付出什麼了嗎?”
“沒興趣。”季時風淡淡道。
路辭朝他比了個中指:“行,就當老子血白流了。”
季時風眉頭一皺,立刻從書里抬起頭:“流血?哪兒流血了?”
路辭瞅他這焦急的樣兒,一下心又軟了,季時風還是有那麼點關心他的。
“喏,”路辭伸出食指,在季時風面前一晃而過,“這兒呢,流血了。
”
季時風說:“我看看。”
“別看了,”路辭扭扭捏捏,“我怕你看了心疼。”
季時風指節扣了兩下桌面,沉聲道:“路大富,伸手。”
“那你讓我準備下!”
路辭連忙轉身,用紅筆在自己指尖上畫了一道,想想覺得還不夠,又往上頭寫了個“血”字。
“你看吧。”路辭說。
“……腦殘。”季時風額角重重一條,把書卷成筒,在路辭腦袋上敲了一下。
路辭傻樂:“季時風,你是不是關心我啊?”
季時風面無表情:“不是。”
路辭就和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說:“不過你關心我也是應該的,本來的事。”
季時風嗤笑:“少臭美。”
“反正你就是關心我,被我發現嘍!”路辭笑得合不攏嘴,趴桌子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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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了二十分鐘睜開眼,路辭身上披著季時風的外套,季時風人卻不在位置上。
路辭揉兩下眼睛,問前桌季時風去哪兒了,前桌說剛才看見他去樓下小超市,估計還沒上來。
小超市?好吃的他抽屜里一大堆,季時風去小超市干嘛呀,真能亂花錢。
路辭打開窗戶,趴在窗邊往下瞅。
沒一會兒,果然看到了剛從小超市出來的季時風,手里還拎著個小塑料袋。
路辭托著腮幫子盯著往教學樓走的季時風,臉上帶著傻笑,肩上披著季時風的外套,心里那叫一個甜滋滋。
季時風在走路,他就姓路,說明季時風就連行走都在想著他;
季時風踢開了一塊小石子,說明季時風想要掃清路障,快點回到班上見到他;
季時風鞋帶掉了沒綁,說明季時風根本顧不上別的了,一心只想往回趕……
操!季時風怎麼蹲下系鞋帶了?!
路辭訕訕地想,鳥人就是鳥人,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