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不土啊!”
“王乾不是學跆拳道了嗎,你再去給小路表演個劈腿唄!”
“我可以再唱個歌。”
“還好我記得路兒今天生日,禮物早準備好了。”
……
群里大伙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一會兒要給路辭什麼驚喜,陳放和陳卓他們幾個已經在酒店準備上了,拍了照片發到群里。
大廳布置得特別好看,掛了很多氣球和彩綢,其中一個角落堆滿了禮物盒。
“你們沒提前買禮物的就別操心了啊,路兒他爸媽早把排面都整起來了,”陳放嚷嚷道,“人來了就行。我通知路兒七點半來,你們趕緊的!”
陳放給那堆禮物拍了張特寫,季時風掃了一眼,有一些牌子他認識,大多數他不認識。
即使路辭的生日不在今天,而在一個半月以后,季時風就算接下來每天都去打零工,賺到的錢也不夠買這其中任何一樣。
季時風垂在身側的指尖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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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后四十一分鐘,歸我
路辭一年過兩次生日,一次和同學朋友過,另一次回老家和親戚們過。
他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寫著三月初,其實他是一月份生的。
路辭剛出生那會兒身體特別差,小的像只耗子,呼吸也很弱。路祖康和林詠梅每隔一會兒就得探探他的鼻息,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嗝屁了,實在是可憐父母心。
路辭滿月那天,大師來給他掐了命,說他八字輕,生在冬天,脈里染寒,有早夭的征兆。
破解方法也很容易,把生日從冬天改到春天就完事兒了,戶口本上一寫,社會主義大紅章子一蓋,什麼妖魔鬼怪都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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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辭到底是一月出生的,按他們農村老家習慣,生日還是得在出生這天正式過。
今天既是十八歲成年生日,又是球隊拿獎的大好日子,簡直就是雙喜臨門。
林詠梅在家里為小兒子精心打扮了一番,給路辭穿了一件紅色毛衣,又往他腦門上夾了個紅色發卡,連扎小辮兒的皮筋都換成了紅色的。
“好了,”林詠梅往他脖子上戴了一條白色毛絨圍巾,揉了揉路辭臉蛋,親昵地說,“媽媽的小寶貝兒,真好看,真可愛,像個小福娃!”
路辭喜滋滋,對著穿衣鏡前后左右臭美了一通,問道:“媽,是不是太紅啦?”
“今天我們家小寶貝十八歲,紅點兒怎麼了?”林詠梅說,“多喜慶啊。”
路易叼著個蘋果溜達過來,路辭朝他顯擺:“哥,你看我像小福娃嗎?”
“我看你像猴子屁股,”路易揪他耳朵,取消道,“山丹丹的那個屁股開花紅艷艷。”
“路小富!”路辭踹他哥,“我要是個屁股,那你就是個屁,我把你給放了!”
兩兄弟鬧了會兒,路祖康在樓下喊:“路大富,好了沒,出門了。”
“來啦!”路辭飛跑下樓,“來了來了!”
“哎喲你媽給你穿的什麼啊,”路祖康不忍直視,非常嫌棄,“紅得晃眼睛!”
路辭還得意呢:“我媽說我像小福娃。”
路祖康抄起車鑰匙:“你還小福娃,撐死是個招財貓。
”
“我媽還說了,你眼光不行,土大款一個,沒有審美。”路辭嘻嘻笑。
“臭小子!”路祖康敲他腦袋,“再嗶嗶就自己走路去!”
路辭穿上羽絨外套,整個人裹得像只北極熊:“那我就凍死嘍!”
“福娃凍不死。”路祖康說,“把大門開了,我去開車。”
路祖康現在進進出出都有司機接送,但每年妻子和兩個兒子過生日的時候,他都堅持親自開車。
他是個大老粗,沒什麼文化,不懂那些時髦的儀式感,但老婆兒子生日嘛,是天大的事。
要包最好的酒店,準備最好的禮物,布置最體面的排場,當然也得開最名貴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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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路祖康七位數的跑車在酒店門口停下,見慣了豪車的禮賓服務生都目瞪口呆。
路辭裹著圍巾下了車,被寒氣凍得一哆嗦。
路祖康搖下車窗:“快結束了打電話,我來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路辭看班群里人都到差不多了,心早就飛了,“走了啊。”
陳放問他到了沒,他回復說“到了到了”,加快腳步往里走,剛穿過小廣場的音樂噴泉,聽到有人喊他:“路辭。”
路辭循聲扭頭望去,黑黢黢的花壇邊上站著個人,個子很高,腿很長,一只手插著褲兜,另一只手指間夾著一點火光,正在抽煙。
“季時風!”路辭興高采烈地喚了一聲,撒腿跑了過去,“你怎麼在這兒啊,你來多久了,這里多黑啊,你怎麼不上去呀,我看陳放他們都到了。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抽根煙。”季時風撣了撣煙灰,“剛到。”
路辭“哦”了一聲,咕噥說:“我還以為你等我呢。”
但凡他細心點兒,就會發現季時風身后的吸煙柱上已經掐了五六個煙頭,顯然不是剛到。
“等你干嘛,這麼冷的天。”季時風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季時風指尖帶著淡淡的煙草味,不熏,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