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祖康倒是松了一口氣:“還行還行,沒受欺負就行,能吃能睡能侃大山,真是個好孩子。”
掛了電話,林詠梅擰路祖康胳膊:“你家孩子要真被欺負了,老師很有可能沒發現!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行行行,我給他班上同學一人發個大紅包,”路祖康慣性思維上來了,什麼都想著用錢解決,“讓他們對咱兒子好點兒。”
“有個屁用!”林詠梅直跺腳。
路祖康瞅著老婆干著急,正手足無措呢,剛好路易打完網球回來,路祖康趕緊喊他:“路小富,你過來!你弟有情況!”
·
吃飯的時候,路易旁敲側擊了好一會兒,也沒從路辭那里問出個什麼來。
路辭吃飯吃的心不在焉,光惦記他那朋友圈了,這會兒都有三十多個贊了,悠悠怎麼就是不點呢?
難道悠悠正忙著做作業,所以沒看手機?
不對啊,悠悠也不是愛學習的人啊,每回考試總分也就比他高個十幾分,成天拉著這個shopping拉著那個shopping的。
路辭退出朋友圈,點開班群,李平書發了上周隨堂測試排名,季時風排第一,讓大家平時多向季時風學習。
悠悠立即相應,拍了一道幾何題的照片發群里,艾特了季時風:一會兒有空嗎?方便給我講下這道題嗎?
靠!原來悠悠在線!
路辭憤怒了,把筷子一扔,飯都不吃了。
愛讓懸崖變平地,讓shopping變studying啊這是!
季時風到底有什麼好的,把悠悠迷的都喪失本性了。
群里陷入了小尷尬,季時風一直沒冒泡,悠悠的話撂在那兒沒人接。
路辭連忙敲字:我、也——
他剛剛拿手啃豬蹄,一手指頭全是油花,打字急了手一滑,“我也會做”打成了“我也想問”。
·
等路辭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那四個字發送出去了。
“操!我真是個大傻逼!”
路辭手忙腳亂,剛想把消息撤回,李平書接著就在群里發:很好,表揚兩位愛學習的同學,這種不懂就問的精神值得大家學習。
完蛋了,連撤回都沒機會了。
季時風這回倒是出現了:老師放心,我一定教會小路。
路辭看著這句話,耳根子莫名一燙,他和季時風今天不是才鬧了別扭嗎,他還剝奪了季時風的繼承人資格。
那季時風怎麼會叫他“小路”啊,也太別扭了呀……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雖然人人都喊他小路,但偏偏季時風這麼喊他,讓他覺得好奇怪,有種小螞蟻在指頭尖尖上爬的感覺,酥酥的,麻麻的。
哎,煩死了,季時風就是故意膈應他的吧!
路辭十個手指頭在飯桌上撓了撓,想把那該死的小螞蟻撓走,結果沒有小螞蟻,只撓出了一道道油痕。
·
另一頭,林詠梅一個勁兒朝路易使眼色,路易不情不愿地放下排骨,清了清嗓子:“弟,怎麼了啊?”
“我的人生,相對來說是個比較失敗的人生。”路辭愁眉苦臉地站起身。
“飯呢?不吃了?”路祖康喊他。
“不吃了,沒胃口。”路辭往樓梯走,失魂落魄的。
要不是怕影響夫妻關系,路祖康真想把這臭小子揪下來揍一頓:“和爹說說,你這人生怎麼就失敗了啊?”
路辭回過頭,幽幽道:“我不想叫小路了,我感覺還不如大富呢。”
林詠梅大驚失色:“咱小路絕對遇著事兒了!太反常了!連大富這個名字都接受了!”
路祖康:“……我還是那個意思,他就是犯病了。
”
·
次日一早,路易給路辭扎好小辮,兩人坐車到了學校。
路辭到了班上,看見季時風還沒來,于是他踟躕了一會兒,又悄摸摸地下了樓,把腦袋上的皮筋拆了,散著亂七八糟的劉海,一屁股坐到花壇邊等著。
第16章 伺候熊孩子的命
大師說了,老路家接下來這一年的財運全掛在路辭腦門上了,路辭的小辮兒支棱,他們家才能支棱。
因此,路辭這劉海已經小半年沒修剪了,散下來能遮著大半張臉,和條形碼似的。
這會兒他坐在花壇邊,兩條腿伸著,低著頭玩手機,一張臉就露出個白白凈凈的下巴,加上他今天穿著白衣白褲,遠遠瞅著還有點兒驚悚效果。
“路兒,坐這兒干嘛呢?”陳放見著他,笑得直不起腰,調侃道,“悠悠不搭理你,你傷心欲絕了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個悠悠啊,不就是朋友圈沒給你點贊嗎,不至于啊路兒,真不至于。”
路辭踹他屁股,煩道:“滾蛋,我那是還沒發力,等我真的展現魅力了,悠悠不得被我迷死。”
·
正值人流高峰期,經過的同學都拿路辭打趣,有問他是不是演鬼片的,有問他是不是搞行為藝術的,還有更過分的,體委竟然問他是不是家里沒錢了,坐在這兒乞討!
路辭怒了,追著體委跑了八百米,非要揍他。
體委哭笑不得:“不就開個玩笑嗎,小路,你追我干嘛!”
路辭氣喘吁吁地揮拳頭:“犯我底線者,雖遠必誅!”
說路辭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家沒錢。
林詠梅總結過路家男性的特點,路祖康缺文化,路易缺根筋,路辭缺心眼,活脫脫一個“三缺家庭”,不過老路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